浅谈《边城》与《果园城记》叙事策略比较

时间:2021-08-31

  短篇小说集《果园城记》是师陀历时八年创作的代表作,风格特异,尤其是作品的语言,可谓匠心独具。《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浅谈《边城》与《果园城记》叙事策略比较。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浅谈《边城》与《果园城记》叙事策略比较

  摘 要: 沈从文和师陀均以“乡下人”的眼光审视中国的乡土世界,其代表作《边城》和《果园城记》文体相同、命运相似,而且都将目光聚焦于中国小城,但不同叙事策略观照下的叙事文本所承载的却是作家不同的人生感悟和独特的审美诉求。

  关键词: 《边城》 《果园城记》 叙事策略

  京派代表作家沈从文和师陀一直以“乡下人”的眼光审视中国的“乡土世界”。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他们最负盛名的代表作《边城》和《果园城记》可谓乡土小说的精品。整体细读这两部作品,他们都将目光聚焦于“中国小城”,都带有诗化、散文化的特征和田园牧歌情调,但二者所采用的叙事策略却各具特色。本文试图通过对两部作品结构、视角、话语策略的比较,深度解读沈从文和师陀两位作家透过“中国小城”所构建出的不同人生感悟与独特的审美诉求。

  一、叙事结构策略

  小说结构是作品里将故事事件结合成一个整体的形式要素,它关系到作家的想象如何被激发,如何通过叙事完成。《边城》和《果园城记》的结构历来被认为是“散”的,即情节结构上没有“中心事件”;人物关系上没有“中心人物”。人们习惯称它们为“散文化小说”。其实细读作品,我们会发现这两部作品的结构寓严谨于疏放,既出乎法度,又合乎法度。

  《边城》全文二十一节,一气呵成又自成起讫,被人认为是“一首一首圆满的散文诗”。小说围绕翠翠和天保、傩送之间的爱情展开情节,但沈从文没有把它单纯地处理成爱情悲剧。在这里,作者把自己的人生顿悟和自然景物、民俗人事的描写融合在一起,使得《边城》的故事性削弱,结构松散,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高潮迭起。

  小说开篇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宁静古朴而又近乎于原始的湘西乡间生活景致。“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 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1]P121在这里,作者把诗和散文引进了小说之中,扩大了小说的审美功能。“边城” 淳朴自然的民风、温柔的河流、清凉的山风、满眼苍翠的篁竹……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世外桃源”。接着,小说叙述了翠翠那段凄美的爱情,但爱情不是小说所要表现的全部。因此,作者并不急于用紧张的情节推动人物情感乃至命运达到高潮,而是凭借端午赛龙舟的活动为翠翠同傩送的第一次见面提供了契机。然后通过时空转换,构建了天保、傩送两兄弟同时爱上翠翠的事实,并在此间穿插进王团总以碾坊为陪嫁,将女儿许配给傩送的情节。然而傩送宁愿要“渡船”,也不要“碾坊”,于是按照当地的传统习俗,以月夜对歌的方式同天保进行“公平竞争”。天保自知不敌断然远行,不料途中遇难身亡。傩送为此十分内疚,加之“碾坊”的逼迫,远走他乡。老船夫也在一个雷雨天溘然长逝,只留下孤苦无依的翠翠,等待傩送的归来……

  《果园城记》是师陀历时八年完成的一部短篇小说集,由十八个短篇小说构成。《果园城》是首篇,也是整部集子的一个引子,里面所提到的人物和故事在其后十七个相互独立而又俨然一体的篇目中陆续展开,每个人物的故事自成体系。串起这些篇章的线索是作者对果园城中人与事的浓厚感情。在果园城的每一个人物故事中都渗透着师陀对家乡传统文化、传统生活方式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结。

  在《果园城记》中,师陀继承和发扬了鲁迅开创的“国民性批判”精神,以一种别样的方式传达了抗战时期作家的自觉使命。相较于沈从文笔下的理想世界,师陀的果园城更真实、更原生态。故事发生在作者熟悉的北方小城。其中,有不知情的老母经年等待早已被枪毙的革命者儿子回家,营造出人间的悲戚与惨烈(《期待》);有29岁却为自己绣了够穿30年衣裳却待字闺中的秀姑(《桃红》);有外出闯荡十几年,失意归来时发现,果园城已忘了他,再次出走的孟安卿(《狩猎》)……这些作品“用现在的眼光透视过去在今天的境况,在几分惋惜、几分哀伤中预示了一去不复返的传统小城未来的命运”。[2]P292作者在开篇就提到自己所写的并不是哪一个具体地域上的小城,它是“一切这种中国小城的代表”,这个远离都市喧嚣的小城表面看去平和、安详、悠闲、静谧却又近乎停滞和慵懒,它不正是旧中国社会制度、文化生存环境的真实写照吗?作品中的众多人物,作者并不是就写一人而写一人,而是就一人而写这一类人,即“老中国”的普通儿女们。透过他们的人生苦难和悲欢离合,师陀揭露和讽刺了古老中国小城及其居民的停滞与病态生活。这一个个人物群像,总体上构成了他的乡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