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江姐散文

时间:2021-08-31

  小时候,姐姐常常轻声地哼一些好听的歌。有一天我问姐姐:“你唱的是什么歌?”那时文化大革.命已经进行了好几年,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听了我的问话,姐姐神色紧张地说:“我唱的是歌剧《江.姐》里的歌,现在被定为了反.动歌曲,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讲。”姐姐又嘱咐:“还有一本写江.姐的小说《红岩》,也是反.动小说,你千万不要看,不然会受批.斗的。”我当时还小,但是见过不少批.斗会的恐怖情景,听了姐姐的话,自然就不寒而栗。但是,我非常遗憾,遗憾得有些痛苦:那么好的歌为什么会是反.动歌?40年过去了,那些歌依然震撼我的心灵:“到明天山城解.放红日高照,请代我把孩子来照料。告诉他胜利得来不容易,别把这战.斗的岁月轻忘掉。告诉他要当好革.命的接班人,莫辜负人民的期望dang的教导……”后来我一直暗暗地找小说《红岩》,几年后,终于找到了一本残破的《红岩》。我偷偷地看,深深地被江.姐的故事感动。虽然小说是反.动的,但对“革.命”和“战.斗”充满向往,对江.姐充满崇敬。于是重庆、长江、嘉陵江、华莹山在心里变得无限神圣起来。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我只报了中国矿业学院一个学校,因为中国矿业学院在重庆,在嘉陵江畔,在华莹山上。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县城贴出海报,晚上在县剧院演出歌剧《江姐》。这是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第一次恢复演出《江.姐》。我激动不已,在如潮的人流中抢到了戏票。

  晚上进场时,序幕已经开始,江.姐和孙明霞正在唱《红梅赞》---“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美妙的旋律,熟悉的歌词,一下子把我带回到了美好的童真年代;激昂高吭的歌声在阔荡的大厅空间婉转缭绕,也把我带进一个超凡入圣的意境。

  江姐身着鲜红的上衣,胸前飘着洁白的长围巾。舞台上的江.姐长像有点象姐姐,那时,我对在大城市上学的姐姐很是羡慕,因此对与姐姐“同龄”且象姐姐的江.姐就有了一种亲近的好感。江.姐高雅的气质,庄重的风韵,更使我敬慕。

  江姐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身上洋溢着不凡的女性美。她象千里冰封中的红梅,鲜艳夺目;她象静夜里万里长空里的星星,灿烂亮丽。她的女性美与她高尚的情怀相映衬,就有了无穷的魅力。

  江姐的故事是英雄的故事,悲壮的故事。当江.姐从雾茫茫的山城重庆出来,乘江风破浓雾奔向华蓥山,去迎接曙光、迎接红日的时刻,我心情为之振奋。当江.姐从容走向刑场,孙明霞失声哭泣的时刻,我悲痛欲绝,在观众的啜泣声中流下了凄楚的泪。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江.姐,你不能死,你应该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

  对江姐的崇拜,一部分源于对她的女性美的朦胧的认识,而更多的是源于对她的人格美的认识。江.姐的形象是高大丰满的。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对监狱之花有着母亲般的热爱,对牢外的儿子寄托着无限的思念;她又是一位深情的妻子,在她爱人牺牲时,她扑进双枪老太婆的怀里失声痛哭;可江.姐更是一位战士,她知道,要砸碎一个不平的社会,要为多数人谋幸福,必须有人付出鲜血与生命的代价。因此,她把失去亲人的悲哀、与爱子分离的痛苦统统埋在心底。她擦干了身上的血迹,埋葬了亲人的尸体,又投入更残酷的战.斗。在她看来,死只是生命过程中的一步,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活着的意义。江姐的事业是追求幸福的事业,是正义与光明的事业,是高尚而伟大的事业。

  江姐的故事是一首诗,一曲歌;是壮丽的诗,动人的歌,而江.姐是美的化身,是我心中永远的偶像。每当我轻哼《红梅赞》时,江.姐那美丽的形象就依稀浮现在眼前。那光彩照人的形象带给我力量,带给我奋进的精神食粮。

  40年过去了,“革.命”成为了历史,“战.斗”亦成了故事。小康时代,太平盛.世,没有风起云涌。江姐或许被有些人遗忘,江姐的事业或许被有些人不理解;有些人不知道胜利得来不容易,有些人把那战.斗的岁月已经忘掉。但是,江.姐的遗愿依然会成为很多人的愿望,正义与光明的事业,永远是江姐一类人的追求。小时候为江姐的死而悲伤、而遗憾;现在觉得江.姐应该死去,她死了,才留下了高大的形象,留下了永世传诵的英雄故事,留下了美好,留下了诗篇。如果她活下来了,或许会成为另一种遗憾。

  重庆、长江、嘉陵江、华莹山曾经是我心中的圣地,但那种神圣只留在童真的梦幻里。当然,今天我依然热爱重庆、綦江、长江、嘉陵江和华莹山,因为那是我的第二故乡。那里有我青春的梦想,青春的追求,还有纯真的友谊。现在我依然爱江.姐,是因为从江.姐身上抽象出一种人性的美,一种女性美。

  我爱江姐。这是超越意.识形态的爱,抽象的爱。

  江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