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高处望上一望,你看那汾河的水啊,哗啦啦地流过我的小村庄……”郭兰英的歌曲从《我们村里的年轻人》飘出,飘过汾河边,飘过几十年,飘在我的记忆里,此时,又飘在我的耳畔......
汾河水,哗啦啦,打我们村的北面流过,蜿蜒曲折,有时清清洌洌、碎声细语,像一位温婉秀气的女子;有时气势磅礴、喧嚣汹涌,像一位性情刚烈的勇士。娴淑也罢,野性也罢,汾河,是哺育我们村庄的一条母亲河,也是我童年的一条快乐之河。
汾河,既是一种地理存在,也是一种情感状态。我的童年生活是和汾河编织在一起的。它就像一个陈旧的音节,为我打开了一些蒙尘的旧事,有关汾河的一些细节,就像汾河水一样哗啦啦地在我的记忆里泛起了浪花。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草绿了,就像大地穿上了新衣似的;汾河水叫了,就像张开嘴唱歌似的。一切都活了!
对于记忆,我写下了上面的话,春天的汾河就是这个样子,汾河的春天就该是这个样子!春回大地,冰河解冻,宽阔的河堤两岸冒着热气,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泻下来,照着岸上的小草百花,远远望过去,一幅天然的绣布,沿着河的两岸徐徐铺展开来。而哗啦啦的汾河水像一条玉带蜿蜒在画布的中间,明晃晃的、亮晶晶的。
三月的阳光变得充足了,照到这里,照到那里。三月的河堤也变得绿了,这儿一簇,那里一簇。儿时的我们是受不了这满堤绿的诱惑,禁不住汾河水的深情召唤。胳膊弯里挎了菜筐,三五一群地在河堤上东找西找,找累了,筐满了。就站在汾河边看着马不停蹄向前奔流的水,或者捡一石块,卯足了劲向着河的中间射过去,石块在水里打着旋,随即绽开了一朵朵水花。此时的河水还没暖透,它蓄着的冷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即使是野性十足的孩子,也是不敢贸然以身试水的。望着冒着热气的水面,只有扳着指头在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