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别数年,想当初与水月君共居一室,枕脚而眠,犹是历历在目。此时又值深秋,难免伤怀,不知何时何地方能再见。秋菊正值繁锦,水月君此生最为爱怜此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昨日兴来,闲步一游,竟遇野菊数株,西风飒爽,更显得妩媚苍劲。薄暮炊烟,又添几些孤傲愁情。想若是在人间四月,洛阳花开,水月君再见牡丹,定也是会记得“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的燕赵,独喜牡丹花。许是注定花开不同期,人有别离时,才会各奔东西。曾经那些花儿,随风散落,不知何处是天涯。
和水月君生来便是结发有缘。同年出生,日期也是相同,我仅大了他三个月。那时我们两家,只隔了三米宽的巷子,就是在屋里大声点说话也能听得到。经常是几个黄毛丫头一起疯癫,然后各自回家被母亲骂。水月君姐弟四人,他排行老二,上有一姐,虽只是长我们两岁,却貌似比我们安静的许多,常常在玩的兴致正浓的时候,会替他母亲叫他回家,做些小家务。我们所玩的游戏,也不过是大多女孩儿喜欢的踢毽子、丢沙包、跳皮筋之类,最多还是过家家。十二分认真的心思去模仿大人们的日常生活,比如煮饭,或者串门。袖珍的有板有眼,大人们见了就会骂曰闲着无事生事,去描红看书也好,净是瞎折腾。现在想起来也不禁莞尔,很是纯真可爱。
因为我是在家排行老小,上面又是大了几许岁的哥哥,所以父母亲颇有些偏爱,便可常得悠闲。总之是我没有许多小家务要做的,母亲性情也好,琐碎的家务事情她一个人也就做完了。记忆中,水月君就很少有尽兴去玩耍的时候,总有他的大姐站在门口,拿出母亲的命令叫他回去。我便不舍,也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回去。常常是他在洗衣服,我就在旁边帮忙压水,他若是刷碗扫地之类,我就帮忙收拾桌子凳子。两个人很齐心协力的巴望着快点做完,然后继续我们的游戏。那些琐碎的家务仿佛永远也做不完,这件还没完,他母亲又说那件也要做,我们也就是在边做边聊中得到满足。时间不觉飞快,直到母亲叫我回家吃饭为止,回去之前还要约定下午或者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