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写此词时正在密州(今山东诸城)任知州,他的妻子王弗在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死于开封。到此时(熙宁八年)为止,前后已整整十年之久了,因为思念情深,苏轼写下千古绝唱:“十年生死两茫茫”表达他对已故亡妻的深切悼念。
而今,初夏的周末,伴着淅淅小雨,我撑起伞,独自踏上了寻找姨妈的行程。
虽然两地距离仅仅120公里,驱车不过两个小时,可是这条路,我在心里已经走了十年。因为南北乔迁,当时丢下大部分书籍,其中自然包括姨妈的联系地址。所以,原本在远在北国相距近万里尚保持联系的姨妈一家,却因为我工作南调,居家南牵,与姨妈拉近距离而失去联系。
多少次前往,踟躇在当年曾来过的姨妈家附近。可是,城市旧房拆迁,街衢变宽,立交桥层层叠叠,布满了羊城。我苦于没有任何线索。就这样,与姨妈仅在咫尺,一如远在天涯。
其间,工作变动,几次区间搬迁,孩子求学,毕业工作等等,人生何时不匆匆?就这样,一晃,回来南方就是十年过去了。姨妈好吗?她是否尚在?这个疑团在我心里不时的纠缠着,逐渐凝固,在我的心底沉积,使我日渐喘不过气来。
于是,经常浮现出姨妈的面容:胖胖的身材,胖胖的脸,慈眉善目,脸上总是挂着动人的笑容,与她接触的日子里,很少见她生气过。依稀记得姨妈笑起来嘴里会露出一颗金牙。据妈妈说,姨妈那颗金牙是真金的。于是我就更注意姨妈的笑了。似乎记忆里只剩下姨妈的笑。
记事的时候见到姨妈那是1974年6月,我那时刚刚读初中,还没有放暑假。因为外婆在南方很是想念妈妈,所以爸爸答应妈妈带着11岁的小妹回南方探望外婆。其实我那时很想和妈妈同去。记得我也曾争取过,可是爸爸很干脆的拒绝了。于是我心里打定主意,暗自将自己穿戴整齐、漂亮(1974年的漂亮衣服是妈妈五十年的漂亮衣服改制)。于是就随着众邻里,送妈妈和妹妹上火车。当火车鸣笛,催促送行人上车,就要开车的时候,我果断的坐在妈妈身边,死也不下车。任凭已经下车的爸爸,在车窗外使劲喊,也不予理睬。车缓缓开出车站,望着渐渐远去的爸爸和不能同行的姐姐,我心里充满胜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