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太行山的大山里面,眼前仍是一座又一座连着的山。有的山,长满了白皮松,郁郁葱葱。有的山则长着低矮的灌木从,绿得深一片浅一片。有的山被人们种上了各种果树,树林中还露出一层层残缺的梯田。有的山干脆裸露出青色,灰白色,红褐色的岩石,叠叠嶂嶂,巍巍壮观。
山里面的人已习惯了眼前群山的壮丽景象,不会像从山外面来的游客那样,对着巍峨的大山发出一阵阵惊叹。这里是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看山,就好比看自家的山村里冉冉升起的袅袅炊烟。
中秋节就要到了。山里面的乡亲们已把树上核桃打净,架上的葡萄摘完,就等着收庄稼了。地里的玉米叶稍已开始发黄,涨裂的玉米棒已露出饱满的籽粒。沉甸甸地谷穗弯着腰,在阳光映衬下晃得一片片金金灿灿。
长城岭脚下的一座小山村,正舒适的躺在热烘烘的过午阳光里,显得恬淡安谧。村里唯一的小学教师老马,坐在自家小院里那架枝浓叶茂的硕大葡萄树藤下,用木棍敲打着已收获了好几天的鲜核桃,他在忙着去掉核桃上那层厚厚的青皮。
老马这两天有些郁闷,还多少有点烦。儿子和女儿接着来电话,都说工作实在太忙,不能回来过中秋节了。
“唉-,忙,都忙!难道都忙得底朝天?没记得你们小时候跟我念:明月几时有?还有千里共婵娟?”老马敲核桃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右手挥下的木棍有好几回都落在了扶核桃的左手上,他心事重重的脸上的那张有棱有角的嘴,时不时地咧一下。
老马的妻子已去世了多年。他又当爹又当妈,又教书又种地,又洗衣服又做饭,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孩子们还争气,都考上了外地的学院,毕业后都留在山外面的省城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