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莲叙事散文

时间:2021-08-31

故乡的莲叙事散文

  有人说月是故乡明,对于那些行走天涯的人,尽管行踪飘忽,作客他乡,但是心底依旧不会忘记有一个叫做故乡的地方,在红尘的渡口永远的停留,只为了给你慕然回首时的守候。无论你是衣锦还乡,还是落魄归来,它都不会辜负你如许的深情。

  天涯漂泊的游子,古道西风的瘦马,离别之际故乡的那一杯酒,那一盏茶,还有送别渡口的那一座轩亭,那一树杨柳,都会在你的生命里攀成永远的常青藤。也许,你这一生会喝过许多种类的酒,无论是香醇浓郁亦或是清香淡雅,但是能在你心中永久留存的当是故乡里父母亲亲手酿造的那一壶桂花酒;也许你这一生会行走过很多的路,途经过很多的地方,见证许多莫名的风景,但是,只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彻底的属于你,无论你是荣贵还是落魄。就像故乡路口的大树,它的根茎有很多,但是却只会指着一个方向。无论你行走至何处,故乡,这个或许并不繁华,但是却足够温暖的地方都会追随你一生一世的光阴,不弃不离。

  都说断肠人在天涯,那远行的游子,当你行至它乡的山间水畔,途经异域的古树苍柏的时候,心中始终无法忘却的该是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无论你是身处繁华喧嚣的街头,还是流落在寂寥落寞的山间,故乡的草木依旧不改容颜,故乡的山水仍然素洁如初,故乡的亲人也一如既往地守候着你归来的风景。故乡是一盏永远为你守候的茶,岁月的炉火不停地熬煮着经年的过往,它以年华为茶,以沧桑为盏,取儿时临窗听雨或是雪中寻梅时深埋在落花深处的那一壶碧水,山间草木为薪火,日月春秋为灯盏,尽管岁月历经了千年的沧桑,世事也早已桑田变换,但那盏熬煮在岁月炉火上的茶依旧温热如初,从不曾凉却。

  不知你是否会记得,儿时,在故乡温润的怀抱里,你也曾白云为衣,清风为友,块石枕头,和几竿修竹交换心性;你也曾泛舟湖上,临水采莲,惊起一滩鸥鹭;你也曾雪夜披衣,推门走出庭院,踏雪寻梅,醉倒于寒梅的冷香之下;你也曾走过流水石桥,学做过那个浣衣的少女;你也曾,在人间四月,草长莺飞之际,忙趁东风放纸鸢;你也曾,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拣故乡的山水,裁一件梦的衣裳。

  故乡是什么?是那轮皎洁的明月,是那程宁静的山水;是门前屋后你亲手种下的花草树木,是旧时庭院里父亲为你搭的秋千架;是离别渡口的那一叶扁舟,是门前苦欗树下不曾改变的守候;是你亲手泡下的那一盏余温犹存的清茶,是你还未来得及破解的那一局棋,还是红尘路口永远守候在你的身后的那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

  每个人的故乡都是一种不同的风景,有人执着于故乡的风物人情,有人执着于故乡的青山秀水,有人执着于故乡的清茶美酒,更有人执着于故乡的一草一木。无论是什么,也无论我们行至何处,故乡都是你我一生都走不出的牵绊。也曾年少,也曾轻狂,也曾诗酒,也曾年华,为了少年时的梦想,也曾离开故土,远赴他乡。然而,当你在深夜行走于灯火阑珊的街头,或是流落在某个街道不明下落,心中尽是漂泊的沧桑时,而故乡的温情,只要你记得蓦然回首,它便是你的灯火阑珊。

  儿时故乡,那个叫做竹溪的村落,有茂林修竹,有清泉流淌;有蜿蜒小道,有陌上花开。虽不是江南小桥,流水人家,但是一景一物,一山一水,亦是清明绝净,不染尘埃。也曾对花草树木倾注过深情,也曾与虫蚁鸟兽酿造了故事。竹溪,正如它的名字一般,修竹挺立,溪水流淌,这些年来,无论我行至何处,梦中总忘不了的是故乡的宁静山河,长情风物。

  故乡的景物中,刻在我心底最深处的当属莲。乡村生活,本就简约宁静,少有坎坷,一池莲花,就可写就一段美丽的故事,几张荷叶,就可成就一个美丽的约定。莲对于我来说,不仅是一朵花,更是一种情。故乡的池塘里,深情生长的那一池荷,无论是荷叶,还是荷花,亦或是莲子,都是红尘路口最倾心的遇见。

  祖父勤劳质朴,虽生于那样一个一清二白的年代,仍旧用自己的一双手写就美丽,创造生活。祖父曾在庭院里为我种植过我喜爱的花草树木,也曾为我酿造过我爱喝的桂花酿,但我最难以忘怀的还是那口莲池。

  父亲曾说,这口莲池自他出生就已存在,祖父在池塘里种上莲荷,放养鱼苗,及至盛夏,池中莲花开放,便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洁净淡雅。祖父曾说过,姑姑年幼时极爱荷花,每每临水采荷,插于瓶中,置于家中各处房间,荷花香气淡雅,弥漫于整个房间,那是姑姑最爱的一帧风景。儿时的时候,我亦是爱极了那素白的,淡雅的莲。犹记那时,我也曾采摘了荷苞,斜插于瓶中,置于窗台或是书桌之上,素日里,伴着荷花的香气端坐于书桌前读书写字,泼墨弄笔。那时,灯下读红楼,是荷花陪伴着我,临窗赏月夜,是荷花陪伴着我,伏于桌案,奋笔疾书也是荷花陪伴着我。如说梅花是我此生最为倾心的植物,那么,莲则是此生与我最为亲近的植物,这世间,再没有一种植物,能比得上莲给我的陪伴,她温情,在那些月黑风高的夜晚陪伴我月下读书,煮茶填词;她清简淡雅,总是告诉我无论世事如何纷坛,我只要做好属于自己的那一抹风景便好,她教我出淤泥而不染,她教我做一个素心如莲,简约安宁的女子。

  故乡莲池,原是寻常的风景,因了莲花的素洁,莲花的飘逸,而独成一抹遗世独立的洁净。祖父种植的那池莲,在故乡,算是最大的一池莲,每至盛夏,雨水充沛,盈满池塘,莲花盛开之际,我便会与邻家玩伴一同架起小舟,游荡于莲花池中,正如李清照词中所说的那样,时常会惊起一滩鸥鹭。那时读过一些诗词,方知莲花为素洁淡雅之物,是古代骚人诗客倾情已久的植物。后又知晓,她本是灵台仙客,生长于西天瑶池之中,放生池畔,只是后来流落于红尘,尝尽烟火,阅遍世情。这虽是风雅的传说,我年幼时亦愿意深信不疑,从此,对莲花更为喜爱。儿时喜作画,最爱画莲,曾有那么几年的时光,只画莲,盛开的莲,凋零的莲,荷花,荷叶,荷梗,都不知疲倦地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