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地软散文
在我的记忆中,童年时的家乡,气候温润,风调雨顺,草木葱郁,天蓝如洗,一派美好风光。春季忙完了耕种,在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后,奶奶总会带上我,吆喝上村里的几个婆姨女子,热热闹闹地去山坡和河岸畔上拾地软。
那时候人们的日子都过得比较穷,吃不到新鲜美味的蔬菜,一年四季基本都在吃土豆,只有在夏天和秋天时换一下口味,吃些应季蔬菜,如大白菜、萝卜、瓠子之类。于是雨后捡地软,吃顿美味的地软菜,成了人们的享受。
地软又名地木耳、地见皮、地踏菜、地皮木耳。色味形俱佳,似木耳之脆,但比木耳更嫩;似粉皮之软,但比粉皮为脆,润而不滞,滑而不腻,有一种特有的爽适感。食用方法很多,可炒食、凉拌、馏、烩、作羹等。在我的家乡人们用它做地软合子,包地软包子,熬地软汤,做地软臊子面等等,地软成了老少皆益的一味美食。
我原以为地软这种东西,只有家乡才有,地软这个名字也只是个当地人的叫法,可在百度上搜索,它的.名字还真叫地软,这种东西不但家乡有,其他地方也有。百度百科上介绍,地软还是一味药,清热明目,收敛益气。地软藻体微视成丝状群体,外覆以丰富胶质,一般目视状似木耳,为一美味富含各种营养元素之高贵食材。地木耳平常少见,但在雨后经常出现在未经污染的山地草原之上,在国外有“上帝的眼泪”的美誉。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地软,竟有如此华丽的身份。
小时候,雨后放晴,奶奶总爱带我去拾地软。去的都是枯草多的地方,如古墓坟地、河岸畔、荒山坡。只要是能捡着地软的地方,都有我祖孙二人的脚印。记得有一次,奶奶带我去通往县城的,一座荒山山坡上去捡地软。那座山,山脚下是一条国道。不过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国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柏油马路,第一次见到汽车。那时的我,不知道那就是汽车。登高望远,俯瞰山下,只觉得它们和我平时见到的甲虫无疑。看它们跑得飞快,一时好奇看得痴了,竟忘了手中提着的篮子,手一松篮子就沿着山坡,一溜烟似地滚了下去。
看到手中的篮子沿着山坡滚下去,慌得我一时竟忘了脚下的危险,也跟着眼前滚动的篮子往下跑,试图抓住它。吓得身后的奶奶疯了似的吼叫着,试图制止冒险的我。但是执拗的我,根本没有理会奶奶的劝阻,依旧我行我素地向前追赶着。奶奶见阻止不了我的冒险,连滚带爬追到我,扯住我的胳膊后,顿时瘫倒在地,吓的面如土色,流下泪来。
我一心在那个滚下去的篮子上,不顾奶奶的劝阻,哭着喊着要把它找回来。奶奶拗不过我,就带我去找。走到了半山腰时,眼前赫然一个竖直的深不见底的洞穴,洞口凉风飕飕,里面漆黑一片。我看见那篮子就是从那里掉下去的,一时看不到,急得大哭起来。有经验的奶奶,捡起了一块黄土,朝着洞里扔了下去。那扔下去的土块如凭空消失了一般,过了半晌也听不见落地的声音,接连扔了几个都是如此,吓得奶奶顿时面无血色。现在想来,她是害怕我会坠到那洞里去。
光阴似箭,一转眼我已近了不惑之年,奶奶的坟头也早已是荒草萋萋了。日子越过越红火了,人们的生活好了,便也变得懒了,现在很少有人是去捡地软的。而我也自奶奶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地软了。偶尔漫步在山野乡间,看见草地上一团团乌龙茶一般的地软,我总会想起童年,想起奶奶,想起那件让奶奶一直念念不忘的往事。我总在想,有些人是活在往事中的,平日里藏在某一隐避的角落,但每当你在回想的时候,便会和往事一起向你走来,音容笑貌清晰如初,任凭岁月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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