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大早醒来,窗外还是昏沉沉的,感觉就像没睡醒的样子,若不是上班的玲声,一遍两遍的催促,我还以为这是半夜里的月光了。越是天冷,越是瞌睡重了。望着窗外的天空,我也是一点儿也不吃惊了,倒是昨儿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结婚了,可就是不记得新娘是谁了。熟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过来的这几日,我着实担心自己的事,在家不愿相亲,在外又不愿谈,都上三十的人了,已经不小了。
清晨的大朝礼,今年改在了篮球场上,那地方虽然窄,四面又透风,着实不是开朝礼的最佳地方,可去年里厂区内的尽剩的两块草皮地,一块修建了地一个停车场,一块又修建了一栋场房,动工还不到两个月,围墙里才挖松了土,白天还能听到打地基的声音。
这是新年的第一次朝礼,可想象的不如我们好,就拿给我们开会的工厂长的话说,新年里,原本该说些吉利的话,只因厂里连续两年在亏损,还说你们过好了年,我是年三十还在想着集团的懂事长交给我们的任务,今年里工厂必须营利,否则我这工厂长也甭做了。再说,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就拿去年的年终奖来说,想必你们也在说,怎么就比前年的少了一半。所以,今天我想说的是,先丑话说在前,为了营利,公司也会用些非常的法子,不管是谁,触碰了谁的利益,那怕你是课长,我也会请你打包走人了。
今年我为你们定了三个方向,一是课长和糸长要改变你们的观念,一切要以工司营利为核心,该省的就省,该减的就减,总之车间里要做到无一闲人。二是,职长和段取改变环境,你们要用一个整洁乐观的职厂来招待你们的属下,这是一个已经严重的问题,无规定不成方圆。
听了这么多,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我们与他都不是同一路上的人。他说他的,我们做我们的,可是,这一次,他真是动怒了。在车间的朝礼上,胖子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现在是严打时期,我希望你们听好,不要触到这个霉头上来,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了。
淡淡的天空,像罩着一个破网似的,整个天空都淫扉不正的,雾不像雾,云不成云了。走在拥挤的小道上,人群里我对的小乔说,今天不会下雨吧!小乔的视线也越过人群,看着天空说,这也难说了,我说昨天洗的被套还凉在窗户里,昨晚也忘了收起来了。
二
送母亲的那一天,也是一个微细的阴天,可不比南国的温暖,也就是那天早晨,我起得匆忙,时问紧迫,就忘记戴头盇了,母亲还说,不急了,好好想想,忘记在哪了。
每年春节过后,都是母亲在家里送我,可今年春节,也是父亲走后的第一个春节,我们的这个家就像冰凉凉的,谁也不愿呆在家里似的。
那天早晨,母亲还带着志叔家的宝妹去市里玩,还问我去不去。我看着冷嗖嗖的窗外,太冷了,不去了,可更多的是不愿看到母亲工作的地方,就如同看到离去的父亲,这都是我的过错,还让年过半百的母亲去做事。
三
生活,你安好,便是我的晴天吗?
可我的日子里,无处不在的黄昏,就像这个似冷非冷的阴天,每走的一步,我都非常的举丧,我已经想不起来了,这日子是谁在过了。
从窗口看到的,都是灰溜溜的苦涩,每一件物什,每走过的人影,留下了暗着的脚印,一个在楼上看风景的,也在楼下装饰了别人的窗口。
绛珠草,竟出乎了我的意外,年前看到在萎缩的它,在放假前,走时还不忍心扔了,就留在它在窗口自生自灭了。看着它重出的绿叶了,一片一片的摇摆在轻风里,这看似脆弱的嫩叶,轻风里,它又何曾低过头来。
而我,一个平庸的我,就连一个平凡人也做不好,想想这过往的十年,看着亲人的离去,表姐妹的出嫁,而我还是一个人走在自己的独木桥上。这里没有阳光,只有忧伤的阴天,仿佛黑暗里星星,点燃的这一稀之火,虽然不会明灭,可是我早已心如止水。想起佛家的话,无欲无心,方可放下。也是如此吧!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早是没了与人争斗之心了,可是家的牵挂,依然触碰了我的心头,看着劳累一生的父母,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他们的一生,如果我就这么无情的摧毁了,我又会真的放得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