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州鸡冠山站,每天早上9点,一位大约80岁左右的老大爷,都会准时来到月台,他静静地坐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仿佛是在用心聆听什么,又仿佛是沉浸在某段甜美的回忆里。月台上人来人往,匆匆忙忙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注意他,戴着臂章的年轻小伙自然熟练地忙着工作,似乎也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老大爷住在怀远镇,邻居们背地里都称他“疯子”,其实他的真名叫徐大魁,不过已经没有人再叫他的名字了,与他相依相伴了52年的老伴,5年前离世了,他如坠深渊,伤心欲绝。从此唠嗑的人没有了;端茶递水的人没有了;嘘寒问暖的人没有了。刚开始一回到家,他总是习惯地大声喊:“老太婆!我回来了!”可是,那个满脸笑容迎出门的人儿再没有出现,他心里流着泪却没人知道。
徐大爷的老伴叫田舒兰,他们经父母之命,媒说之言拜了天地,生了一个儿子。儿子现在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住在一个独门独院的大房子里,老伴在世的时候,他们去过几次。进屋还要换鞋子,那屋里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高档柔软的沙发都不敢落坐,他们宁愿住在乡下的小房子里过自己的“二人世界”。自从老伴去世以后,他每天漫无目的地闲逛,给老伴写诗寄托自己的哀思。
一年前的一天,他突然想去看看孙子,在站台,他听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鸡冠山站到了,请各位乘客依次下车,上车的乘客请发扬中华名族传统美德,给老人让座,给抱孩子的妇女让座,谢谢大家”!瞬间,他怔住了,那一刻,妻子的身影,妻子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仿佛她从未离去,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此后的日子里,无论炎炎夏日,还是数九寒天,他都会来到这里倾听那美妙的声音,感觉好温暖……
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会让他忆起第一次听到妻子舒兰的声音,也是这样的悦耳动听,那种感觉真让人舒心。在妻子去世的第二年,有好心人提过给他找个老伴,都被他儿子媳妇拒绝了。儿子一般每个月回家给他生活费,逢年过节也给他买衣服,但是他还是喜欢穿老伴亲手缝制的衣服,穿在身上感觉踏实。今天,徐大爷又习惯地来到这里,微微闭上双眼,继续听那让人温暖的声音。“亲爱的!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一个男孩的歌声惊醒了他。当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孩追赶着一个女孩,地上还有三朵玫瑰花。徐大爷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玫瑰,捧在手里,他又想起了妻子舒兰,想起她说他不懂浪漫,从没买过花送给她。他苦笑了一下,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默默地注视着手中的玫瑰,仿佛又看到了舒兰娇嗔的脸庞。他轻轻的抚摸着,抚摸着……
时间停在他的指尖,画面定格在这一刻。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