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与我有缘,其实开始我并没有相中它,我钟情的是白色的老四,贝儿在它的兄妹中排行老五,一只浅褐色的北京犬。就在我把手伸向老四的刹那间,却鬼使神差地转移目标抱起了它,是必然还是偶然,那只有天知道。
可是贝儿并不领情。回家的第一天它就声声不绝地控诉我对它的占有,又是绝食又是随地大小便,闹得一家人一夜无眠又束手无策。
第二天,贝儿想必是又累又饿,才刚刚满月的它没有了头一天的劲头,我趁虚而入,把装有牛奶的盘子放在它旁边,用牛奶的芳香来瓦解它的意志,它开始默默地审视我,乌黑的瞳仁里满是疑问。在确定我长得并不难看,又看不出有什么恶意的情况下,它终于张开了那绝食了十个小时零十分的同样乌黑的翘嘴唇。
接着的事情就好办了。为了赢得贝儿的心,我常常与它进行“心灵窗户”的交流,并配上各种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表情。一个星期后,贝儿狂热地爱上了我,也爱上了我的女儿。最后发展到我们想别下它上趟街都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它早在我们更衣换鞋时就识破了我们的“伎俩”,要么采取盯人防守法,要么像个最出色的守门员,守住大门,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半岁后的贝儿出落成了一个花样男孩,一身淡黄色的毛长长地披挂下来,闪着贝克汉姆头发一样的光辉。又黑又亮的眼睛像王子般富丽高贵。我和女儿每每带它出门,都能赢得人们不低的回头率,骄傲之情便溢于言表。一次,我与贝儿在海边散步,几个老外跑过来大叫可爱,并要求要抱抱贝儿,告诉我他们是分别来自美国、瑞士和加拿大的留中学子,他们远在大洋彼岸的家也有各种各样可亲可爱的动物。就这样,贝儿出色地充当了一次外交使者。
成长的路并非总是风光无限,贝儿也有玩得忘形从二楼坠到楼下的尴尬事。当时阳光灿烂,牵牛花烂漫,在美好的时间美好的地点,贝儿来了个高难度动作,一个腾空翻再加几周半我没有看清,我只知道尖叫着向楼下冲去。我以为自己已经失去它了,却见它在楼下已经站起来,还在慢吞吞地踱着方步,只是平日里扬得高高,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一样的尾巴耷拉下来了。我一把把它搂在怀里,我感动于它顽强的生命力,也感动于我们的未了缘。
《生活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米兰·昆德拉说:没有人能给其他人一种牧歌式的礼赠,只有动物能这样做。因为贝儿,我向所有为保护动物而作着不懈努力的人们致敬;因为贝儿,我热爱地球上所有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