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的“兄弟”是指我的小说。我从来没有把我的小说当作我的子女,纵然是我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但我更愿意把“他”称为“兄弟”。
我觉得我是对不起我“兄弟”的。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却常常让“他”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难看得很,但“他”没有怪我,“他”知道我在努力。坦率地说,我的经历并不多,我肚子里的东西也很少,我写的大多源于我的阅读和想象,在几年之前我是从没想过我要写小说的。
能认识小说这位好“兄弟”,得感谢我的姑父,他是一位退伍军人,在西藏边疆呆了五年。他长得很结实,还有一脸的络腮胡子,乍一看像个粗人,但是却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话。退伍后他做了长途运输的司机,但他却离不开两样东西,第一是“酒”,第二就是“书”了。他开车时是必须要喝酒的,而且是高度的,每次晚上出发都要喝小瓶的半斤“二锅头”,他说,没事的,不喝点路上打盹,喝点我就精神了。有一次车上没有酒了,但是却还有十斤酒精,他竟然把酒精也喝掉了一斤,幸运的是没有被交警发现。喝酒精的这件事便成了他的谈资,一次次的向我们讲述。对于书,是和酒一样的,他爱书,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车里读书,他只有初中学历,但却不比高学历的人差。他最喜欢的是《小小说选刊》和《微型小说选刊》,每期必买。
那时我刚上初中,放假到姑姑家玩,在床边发现了一本《小小说选刊》,因为封面很精美便翻看了起来。没想到平时不怎么爱看书的我竟一下子被小说吸引住了,还记得那篇叫做《采山珍的人》。于是,我便把姑父收藏几年的全部要走了,很高的一摞,他给我的时候显然有些不舍。
就是这一摞书,让我爱上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