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日记

时间:2021-08-31

【热门】心情日记范文锦集九篇

心情日记 篇1

  在我十八岁时,我曾养过一只蟋蟀。

  那一年,学校特别流行斗蟋蟀,作为追赶潮流的我,自然不甘落后。在想尽了很多办法后,我请母亲回老家帮我捉了一只非常强悍的蟋蟀,取名叫无敌。

  我小心地用盒子装好,随身携带着。记得有一次上体育课,几个同学正在斗蟋蟀,看他们的蟋蟀斗得你死我活,我急忙把我的蟋蟀也放了进去,结果我的蟋蟀大获全胜。

  斗蟋蟀是有学问的,必须以细软毛刺激蟋蟀的口须,这样才能刺激它的野性,鼓舞它冲向敌人,所向披靡。反之,如果触动它的尾巴,则会引起它强烈的反感,甚至宁肯被敌人杀死也不愿被侮辱。

  当时,学校里斗蟋蟀的人多,但真正知道怎样指挥蟋蟀的却很少。为了维护我“蟋蟀王”的地位,我自然也不愿意说。

  高考前的一周,我突然接到了一份挑战书,是来自于另一个学校的。我不敢告诉父亲,父亲最讨厌不学无术的人。记得初三那年,哥哥和几个同学去外面鬼混,父亲知道了要赶他出门,还是哥哥在门外跪求了一天一夜,父亲的火气才平息下去。

  那一天,我和几个同学来到了事前约定好的一个废旧汽车站。忽然有人从后面赶过来拍我的肩膀,是个叫雷子的学生,雷子说:“听说你的蟋蟀是这个学校最强的,有胆比试一下么,谁输了谁就从对方的胯下钻过去。”那时年少气盛的我,怎会轻易认输,想都没想,我拍着胸脯就应允了。

  各自掏出蟋蟀盒,将它们放在一个较大的瓶子里,各自挑弄一番,战争就开始了。

  看着雷子的小蟋蟀,在我的“无敌”的摧残下,节节败退,我的心里乐开了花。我正要和同学商量着晚上怎么庆祝,突然有人喊:“军哥,你的蟋蟀不动了。”我扭过去一看,只见我的蟋蟀躺在盒子里,一动不动。

  雷子正阴笑着。

  我忽然明白,一定是雷子搞了鬼,我的无敌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握着拳头,我愤怒到了极点,也没计较后果,朝他奔了过去,双方扭打在一起。我的同学小惠也跑过来帮忙。

  混乱中,我听到有人大喊,“有人中刀了”,接着便是小惠倒地的声音。

  雷子他们迅速成鸟兽散。

  那天,我在医院陪了小惠一个晚上,父亲过来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紧紧盯了我十分钟,才摔门而去。我愧疚地看着扎满绑带的小惠,我忍不住流下愧疚的眼泪。

  小惠最终因为伤势严重,没能参加高考。那些他曾经对我多次憧憬的梦想,正如轻烟般消去无踪。

  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去了远方。

  以后的几年中,我和小惠几乎断了联系,听同学说,他一家人都去福建了。

  一次出差到福建,我决定顺便去看看小惠。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那个下午发生的事情,那些痛在我心中无限地扩张开来,多少个夜晚,我都在睡梦中惊醒。

  几经周折,我终于打听到小惠的住处。到达郊外小惠租住的地方,屋内没人,邻居告诉我,他刚刚出去,不知到哪里了。

  我下楼后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小惠,正准备离开时,我却在小区外的一片草丛旁,看到了小惠的身影,他匍匐着身子,正在紧张地寻找着什么。受好奇心驱使,我问,你在干什么呢?他回答,给侄子捉蟋蟀呢。

  我的心猛然间就开始有了疼的感觉。只见小惠忽然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说着,便掏出一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只蟋蟀的眼神,就那么望着我,冷漠,鄙视与不屑。

  在蟋蟀落入瓶底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它的眼角边一片晶莹……

心情日记 篇2

  去年底,我有个去湘西旅游的机会,但迟迟不能成行。先是旅程上的细节没有敲定,再是一场大雪阻了航班。等到出发的那一天,在机场候机时又被告知航班延误。这样的经历此前不曾有过,我难免心生涟漪:湘西究竟是什么样的所在?见她一面这么不容易。

  早年读沈从文的《边城》,从字里行间读出的湘西,纯朴而淡远,神秘而静穆。这片由河流、山寨、古城、扎染、姜糖、土匪、苗家大集和赶尸人组成的世界,是培育人类想象力的天堂。我经常会掩卷凝思:生命之根深扎在这样的土地里,除非沈从文不愿意,否则他命中注定要成为文学大家。

  文学家丰富的想象力往往与生俱来,与他的出生地,与他早年生活的地方有着紧密而神秘的联系。充满想象力的湘西,成就的不仅仅是文学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无论从事什么样的行当,他们的人生大多与众不同。产出沈从文的地方,既会产出了熊希龄那样的政坛精英,又会产出了陈斗南、陈范叔侄那样的行伍英杰。政治家和将军同样需要想象力。

  画家黄永玉写过一篇名为《蜜泪》的散文,文中对他的出生地湘西凤凰古城,以及自己的童年生活进行了诗意的描述。有一段话非常打动我,他写道:“为什么诗意、牧歌、欢乐能跟苦难、愚昧糅合在一起呢?活像一碗调和了蜜糖的痛苦的眼泪。”在想象力飞动的湘西,儿童时代的黄永玉为我展示的是另一个湘西:甜蜜而痛苦,快乐而忧郁。这些矛盾体组成的湘西,化成色彩和线条锲刻在记忆里,通过想象力的腌制,注定成就剑胆琴心的人生。

  虽然从未谋面,但我早就迷恋湘西,对那片土地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亲近。

  我的家乡在皖江岸边,除了偶尔的远行,我四十多年的生活,局限在皖江两岸方圆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我的出生地江北,是一片水网密布的圩区,龙沟、弯梓树、茅草岗、小树林和土里刨食的乡亲,绘出我人生初年的画卷。长江滩涂、稻浪、麦田、油菜花以及被江水冲走大半的荻埠洲,构成我青少年时代的全部记忆。在当下生活的江南,我司空见惯的是高高矮矮的山林、零星的明清古屋、残缺的旧时老街,以及千篇一律的现代城市建筑和忙碌熙攘的人群。

  生活在家乡近处,内心里却总有一种漂泊感、疏离感。我需要找回自己,潜意识里,湘西才是我的故乡,只有到那里我才能找回自己。

  我终于踏上了湘西的土地。从湖南省会长沙出发,一路向西。坐在旅游大巴上,我凭窗而万望,掠过的山水房舍、城市乡村似乎与我生活的家乡大同小异。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呢?难道已经被岁月掩埋了吗?还是现代交通工具太快捷,导致我与沈从文的湘西擦肩而过了呢?

  我甚至怀疑自己被沈从文、黄永玉们的文字所欺骗。纯朴而淡远、神秘而静穆的湘西呢?甜蜜而痛苦、快乐而忧郁的湘西呢?当我抵达传说中的边城,这种怀疑更加强烈。吊脚楼和姜糖远不是沈从文说的那个味,河流、山寨、古城、扎染的气息,并没有那种浓浓的诗意。

  毋庸置疑,这座叫凤凰的边城,确实曾经是一座充满想象力的古城。在沱江的水波里,在凤凰山的苍茫中,在南方长城的砖缝,在小巷深处的名人故居,我还能看见沈从文湘西的踪迹,尽管非常依稀。其实,湘西还是那个湘西,问题是时光已经远去,人物面目全非。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形态,无论是湘西还是我自己的家乡。

  有句俗语,相见不如想念。走进湘西,我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是的,假如当初沈从文不离开湘西,湘西再有魅力,他也有可能和大多数湘西人一样,因为司空见惯而无动于衷。只有当他远离故土,深情回望时,湘西赋予他的想象力才会被瞬间激发出来,激发想象力的触媒不是湘西,而是千山万水的距离。就像此刻,我行走在遥远的湘西,忽然发现自己的家乡是那样美不胜收、魅力无穷。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湘西”,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