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一同事因病突发去世。我有幸被邀参加了他的葬礼,因想到他的英年早逝,我一路长吁短叹。踩着沉甸甸的步子堆起满脸的哀伤来到了会堂。几位死者的家属早已分别站立在大门的两旁面带着淡淡微笑向我点头问候。我本想上前痛痛地说几句诸如“请你们节哀”之类的安慰话,不料那直扫而来的束束淡定的目光硬是把我要讲的话给狠狠地顶了回去。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我就被引入了涌向会场的络绎不绝的人群中。透过面前那一排人头的缝隙远远望去,只见正厅门沿边摆了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放着一本厚重的册子,陆陆续续地在无数只有大有小有黑有白的手中传递翻阅着。其中有些人还就着椅子坐了下来,拿起笔在这册子上认真地写了起来。“那肯定是签到簿”我一面自信地想着,一面急急地向前挪动着。好不容易赶到了桌前,册子自然也很快到了我手里,翻开一看,雪白的纸上那醒目的标题迅速进入了我的眼帘:”tommy的记忆—请写上几句”寥寥几字,字字惊心。震得我握笔的手也微微地颤动起来。恭恭敬敬地在册子上留下几句感言,来回瞄了几遍后才很不请愿地把册子交出了手。直到这时我才得闲向周围环视了一眼。场内的座位早已坐满,黑压压的一片正对着被灯光照得透亮的场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正要扭过头往旁内眺去,一个魁梧壮健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他轻盈地跨过台阶,大步走到台的中央。对着话筒,小声地说了一句“咱们开始了吧”。我只好迅速收回了好奇的目光,胡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
”tommy是我的发小,他走的太匆忙,好多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他理论呢”他接着用平稳的语调轻描淡写地开启了整篇的悼词。我第一次听到如此轻暖鲜活的悼辞。把死者生前再平常不过的锁事,再尴尬透顶的糗事用诙谐幽默的口吻絮叨出来。少了许多哀悼多了几份调侃。一个曾经生活在我们身边多年,被我们认识又不被我们了解的这个亡人瞬间好象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这个冒着人气透着温度的演讲引来了满堂的笑声与掌声,划破了原有的凝重与静穆。捂热了全场冰冷的空气。把整个葬礼推入了一个高潮。在我倍感暖和的同时困惑与惊诧也随之而增。这完全颠覆了我以往对葬礼的凉飕飕冷冰冰的记忆,没有花圈黑纱的装饰。没有遗像前的磕头。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哀淒肅穆的場面。那深深的思念浓浓的情意都蘊藏在了这软绵甜蜜的笑声中了。“葬礼还能这样办!”我不禁惊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