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上世纪90年代,我就在当时的《xx周刊》上看到过对他的专题报道,知道他是一个求学海外的盲人留学生。而得知他已是学成归来的亚洲唯一盲人医学博士,则是在此次残联组织的报告会上。中等的身材,匀称而壮实的体形,色调明朗的着装,映衬着白净的肤色,整体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文气。特别是那颗头颅,浑圆而饱满,面颊丰腴,庭宇开阔,属于常见的智慧型,或是骨相学所谓的福相。如果不是那副墨镜和那根盲杖的“告密”,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达官或贵人。呵呵,开个玩笑。
说来有缘,两天半的报告会上,我俩都是比邻而坐。车上与会后,也有过几次随意性的交谈。原认为盲人因目无所视会养成好静之性,但他的健谈颠覆了我的认知。他喜欢交流,而且很主动,对问题或事物的表述与阐释力求明白,特别是对地名与方位,还有许多的哪怕只有短暂交流的人,他都记得很清晰。由此可见他卓越的空间感与记忆力。这也许是他独特的生活经历与艰辛的学习生涯所训练出来的一种异能吧。
以上是我对他的一点粗浅的印象。说实话,听他的报告,尽管几乎每场谈及他的苦楚,特别是说到他的母亲,他都会泣不成声,或哽咽难言,台下也有人拭泪,但我并没有多少的触动。对于苦难与辛酸的感受,我们都已曾经沧海,心似乎早已叠痂成茧。再说,在黑暗中生活了近三十年的过程,能用三十分钟的演讲道尽其中的悲情沧桑吗?
所以,如果他不赠我他的那本自传,我不能说,我对他有什么了解。因为了解不同于印象。了解是一种深度的认识,那是需要用心去体认,去交融,去共振。
我是用今天一个下午的时间读完了《逆境》。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过这样投入的阅读了。尽管我不赞同《逆境》这个书名——因为在时光的长河中每个生命都是顺流而下的,命运也为每一个生命都设置了或大或小的障碍,也许我们这些特殊的个体“偏得”的多些,重些,所以我觉得这个书名缺乏了一种个性,因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独有的,甚至独一的,何况还是自传。——然而这并不影响我在阅读过程中以及读完之后那来自心底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