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游日记十一原文翻译

时间:2021-08-31

滇游日记十一原文翻译

  滇游日记十一原文翻译

  十一月初一日晨起,余先作书令顾仆往投阮玉湾,索其导游缅甸书,并谢向之酒盒。余在寓作晋宁诸柬,须其反命,即令往南坝候渡。

  下午,顾仆去,余欲入城拜阮仁吾,令其促所定负担人,为西行计。适阮穆声来顾,已而玉湾以书来,期约定明日晤其斋中,遂不及入城。

  初二日晨起,余欲自仁吾处,次第拜穆声,后至玉湾所,忽玉湾来邀甚急,余遂从其使先过玉湾。则穆声已先在座,延于内斋,款洽殊甚。既午,曰:“今日总府宴抚按,当入内一看即出,故特延穆声奉陪。”并令二幼子出侍客饮。

  果去而即返,洗盏更酌。已而报抚按已至,玉湾复去,嘱穆声必款余多饮,须其出而别必须等到他从总府出来后再辞别。余不能待,薄暮,托穆声代别而返。

  初三日晨往阮仁吾处,令促负担人。即从其北宅拜穆声。留晨餐,引入内亭,观所得奇石。其亭名竹在,余询其故,曰:“父没时,宅为他人所有,后复业,惟竹在耳。”亭前红梅盛开。此中梅俱叶而花,全非吾乡本色,惟一株傍亭檐,摘去其叶,始露面目,犹故人之免胄脱去外壳相见也。石在亭前池中,高八尺,阔半之即四尺,玲珑透漏,不瘦不肥,前后俱无斧凿痕,太湖之绝品也。

  云三年前从螺山绝顶觅得,以八十余人舁yú抬至。

  其石浮卧顶上,不经摧凿而下,真神物之有待者。余昔以避雨山顶,遍卧石隙,乌没有睹有此类哉!下午,过周恭先,遇于南门内,正挽一友来顾。知金公趾为余作《送静闻骨诗》,相与同往叩之,则金在其庄,不相值。金公趾名初麟,字颇肖董宗伯,风流公子也。善歌,知音律,家有歌童声伎。其祖乃甲科。父伟,乡荐,任江西万安令。公趾昔好客,某奏劾钱士晋军门,名在疏中,黜其青衿焉。其友遂留至其家,割鸡为饷,肴多烹牛杂脯而出,甚精洁。其家乃教门在某教派中,可能是回教,举家用牛,不用豕猪也。其友姓马,字云客,名上捷,号阆仙。寻甸府人。

  父以乡科任沅州守,当安酋困黔省时,以转饷功擢zhuó提拔常德太守,军兴旁午诸事纷繁,独运援黔之饷,久而无匮,以劳卒于任。云客其长子也,文雅蕴藉,有幽人墨士之风。是晚篝灯论文,云客出所著《拾芥轩集》相订,遂把盏深夜。恭先别去,余遂留宿其斋中。窗外有红梅一株盛放,此间皆红梅,白者不植。中夜独起相对,恍似罗浮魂梦间,然叶满枝头,转觉翠羽太多多耳。

  初四日马君留晨餐。恭先复至,对弈两局。以留饭。

  过午乃出城,以为顾仆将返也。及抵寓,顾仆不见,而方生已俨然形容庄重而整肃在楼。问:“何以来?”曰:“昨从晋宁得君书,即骑而来送君。骑尚在,当迟一日复往晋宁。”问:“昔何以往?”曰:“往新兴,便道晋宁看君耳。”问:“顾仆何在?”

  曰:“尚留晋宁候渡。”始知方生往新兴,以许郡尊考满,求雷太史左右之于巡方使君之侧也。雷名跃龙,以礼侍丁忧于家。巡方使为倪于义,系四川人。

  初五日方生为余作永昌潘氏父子书,父名嗣魁,号莲峰,丙子科第十名。子名世澄,号未波,丙子轿解元。腾抄写越潘秀才书;名一桂。又为余求许郡尊转作书通李永昌,永昌太守李还素,昔自云南别驾升,与许同僚。又为余求范复苏医士,江西人。转作书通杨宾川。

  宾川守杨大宾,黔人,号君山。原籍宜兴人,以建平教中于南场,与又生乡同年也。前又生有书来,然但知其家于黔,而不知其宦于宾。书为盗失,并不知其家之所在,但忆昔年与其弟宜兴总练同会于又生坐。

  今不知其弟尚在宜兴否。

  怜余无资,其展转为余谋,胜余自为谋也。下午,顾仆自晋宁返,并得唐大来与陶不退书。阮仁吾所促负担人亦至。

  初六日余晨造别阮玉湾、穆声,索其所作《送静闻骨诗》。阮欲再留款,余以行李已出辞。乃出叩任君。任君,大来妹婿。大来母夫人在其家,并往起居之。任固留饭,余乃趋别马云客,不值,留诗而还。过土主庙,入其中观菩提树。树在正殿陛庭间甬道之西,其大四五抱,干上耸而枝盘覆,叶长二三寸,似枇杷而光。土人言,其花亦白而带淡黄色,瓣如莲,长亦二三寸,每朵十二瓣,遇闰岁则添一瓣。

  以一花之微,而按天行之数,不但泉之能应刻,州勾漏泉,刻百沸。

  而物之能测象如此,亦奇矣。土人每以社日祭神之日,群至树下,灼艾代灸,言灸树即同灸身,病应灸而解。

  此固诞妄,而树肤为之瘢靥即斑痕凹陷无余焉。出庙,饭于任,返寓。周恭先以金公趾所书诗并赆至,又以马云客诗扇至。阮玉湾以诗册并赆至,其弟鏳亦使人馈赆焉。迨暮,金公趾自庄还,来晤,知余欲从筇qióng竹往,曰:“余辈明晨当以筇竹为柳亭。”余谢之曰:“君万万毋作是念。明晨君在温柔梦寐中,余已飞屐峰头矣,不能待也。”是晚,许郡尊亦以李永昌书至,惟范复苏书未至也。

  初七日余晨起索饭欲行,范君至,即为作杨宾川书。

  余遂与吴方生作别。循城南濠西行二里,过小西门。又西北沿城行一里,转而半里,是为大西门,外有文昌宫桂香阁峙其右,颇壮。又西半里,出外隘门,有岐向西北者,为富民正道;向正西者,为筇竹寺道。余乃从正西傍山坡南行,即前所行湖堤之北涯也。五里,其坡西尽,村聚骈集,是为黄土坡;坡西则大坞自北而南,以达滇海者也。西行坞塍中二里;有溪自西北注而南,石梁横其上,是即海源寺侧穴涌而出之水,遂为省西之第一流云。又西一里半,有小山自西山横突而出,反自南环北;路从其北嘴上一里半,西达山下。

  有峡东向,循之西上,是为筇竹;由峡内越涧西南上,是为圆照;由峡外循山嘴北行,是为海源。先有一妇骑而前,一男子随而行者,云亦欲往筇竹。随之,误越涧南上圆照,至而后知其非筇竹也。圆照寺门东向,层台高敞,殿宇亦宏,而阒qù寂寂静无人。还下峡,仍逾涧北,令行李往候于海源,余从峡内入。一里半,涧分两道来,一自南峡,一自北峡,二流交会处,有坡中悬其西。于是渡南峡之涧,即蹑坡西北上,渐转而西,一里半,入筇竹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