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真有一辆城管的执勤车,向这边开了过来。又回头,那些小摊贩已经走出好远,而且还边走边往这边看,城管们徐徐将车开过来,一看摊贩们都走了,向前追了不远,就返回来去了别处。当我再次回头看时,那些跑远的生意人,又陆续往这边返了回来。
朋友拍拍呆立一旁的我说:走吧,别看了,这样的游戏,几乎每天、每时、每条街都会上演。
是啊!简直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了!我笑着回道。
走着走着,前面不远处围了很多人,一个个如大雁一般,伸长了脖子,往人墙里面看。为了满足好奇心,我们也挤了过去,只见人群中间跪着一个年轻人,面前的地面上,用粉笔写了几行字,意思大概是:一个月前,他来深圳打工,没找到工作,身上的钱花光了,昨天家人打电话来说,奶奶病重了,急需回家,没路费,所以希望好心人给赞助点路费。
看完之后,我不加思索地将我买板栗时找回的零钱向他面前的不锈钢碗里投去。突然,我的朋友一把将我手里的零钱抓过去,拉着我走出人群。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停下脚步,把手里的零钱塞在我的包里,说:你都不看清楚,他是专门骗钱的骗子,专以讨钱为生的,连同这次,我在不同地方看到他以同样的方式向路人讨钱已经三次了,而且时间相隔三个月了,你不想想,既然奶奶病重,急需回家怎么三个月了,还没回去?
是吗?于是,我便认真地去审视他,果然: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四肢健全,五官端正,绝无半点痴傻之态,穿一身篮色运动服,一双半新的黑色运动鞋,背一个黑色的背包,脚边放了一瓶怡宝矿泉水。
只要看到有人给他的碗里投钱,就像小鸡啄米似的,把头重重地磕向那坚硬的水泥地板,并且连说几个谢谢!我清楚地看到:因了这样周而复始地磕头,在他的额前发际处,形成了一个核桃大小的青中带白的老茧,那块老茧处的几根已经寥寥无几的头发,沿着老茧放射状地,乱七八糟地向外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