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调筝姑娘来相送。大街戒严了,日本军人如狼似虎,街上一片肃杀。调筝姑娘知道曼殊也是被搜捕的对象,机灵的搂着他的手臂,淡定的走出戒严区,来到码头,轮船的笛声长鸣一对异国恋人依依惜别在血色黄昏中。
调筝姑娘从怀里取出一只紫色玉燕,赠与曼殊,轻轻说:“中国有句古诗‘无可奈何花落去……’”调筝姑娘似有所望,这只燕子什么时候能回来?曼殊不答也是无法回答。
他在上海参加陈独秀领导的革命活动,在报社任职时,翻译了《悲惨世界》借法影中。后来,革命遭受挫折,他在杭州西湖白云禅院出家,法号曼殊,以僧人身份作掩护,继续从事革命活动。
数年后,曼殊来到上海,岂知革命风云变幻,革命军总司令黄光也急病而逝,他穿着冷淡的袈裟,泪下。
风萧萧,落叶在夕照中一片金黄;新坟前曼殊孤身孑影,被落日照的很长很长……
良久,曼殊见一女子立于石前。他惊呼:“百助枫子!”曼殊感动不已,他深为百助枫子的一片纯情而感动,人间难得一片真情!可如今国事沦丧,革命往何方走?他无法驾驭自己,长叹一声,说:“贫僧已皈依佛门……”曼殊从怀里掏出那只紫色玉燕,交还姑娘:“我两不同道,却同心。难忘苦恋数年,今后终生觅铭记。”
百助枫子自知无法挽回,便接过玉燕,请曼殊题诗留念。
“屋舍凌波肌似雪,
亲持红叶属题诗。
还卿一钵无情泪,
恨不相逢未剃时。”
他的声音哽咽了,那是生活的颤音。他想安慰几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反动警察吆喝着扑了上来,要逮捕苏曼殊。她拼命的喊:“他是好人,不能抓他!”穷凶极恶的警察一把推开她,只见一个踉跄,绊倒在地上,前额正好撞在白石的尖角上,先血如泉涌。 曼殊扶起她,她轻伏在曼殊肩上,血透袈裟,似点点樱花盛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