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菜的作文(2)

时间:2021-08-31

  因为肚子里没油水,再加上吃不饱,赶上寒冷的天气,就格外的不抗冻。有一天外面下着零星小雪,西北风刮得人直打寒颤。我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却锁着门。我只好站在院门前,等着母亲回来,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就觉得连骨头都冻僵了。正在这时候,我大姨从她家院子里出来,看见我蜷缩在大门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把我抱起来,我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大姨把我抱到他们家,放到炕上,吩咐我的干表姐:“焕颖,快去收一盆雪来。”焕颖拿了一个洗脸盆,出去端回来一盆雪。大姨把我的衣服脱了,用雪把我的手脚使劲的搓,直到把我的手脚搓红了,脸上也有了血色,这才用被把我盖严实了。

  等我暖和过来了,大姨给我拿来一个两掺的馒头,我饥饿难耐地大口地吃起来。那可是我入冬以来,吃到的第一顿不掺野菜的面食。

  母亲回来后,把我抱回家里,放到炕上,给我盖了两床被子,把屋子烧得非常的暖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才坐起来。但是,我的手脚都非常的刺痒难受,脸也有点热烘烘的有点麻痒感。

  睡觉的时候,母亲又用六十度的白酒,把我的全身都搓了一遍,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大姨过来看我,我的手脚还有点发红,大姨摸摸我的手脚说:“妹妹,这孩子没事了。”

  母亲感激地说:“大姐,多亏了你及时用雪把孩子的手脚搓的缓过来了,不然的话,这孩子可就残废了。”

  转过年的春天,经济形势开始有点好转了,口粮也基本上供应上了,但是,口粮压得比较低,大部分人家还是吃不到月头。

  为了解决口粮上的亏空,很多矿工都到山边或者草甸子上开垦荒地,种上点苞米黄豆的,来补贴口粮。

  父亲母亲在那年的春天,也带着我和哥哥,在后山坡上开垦了两块荒地,两块荒地加起来大概也就有半亩多地。母亲不知道在谁家淘换了点苞米种子和黄豆种子,还有一把西葫芦种子和一种叫做葫芦瓜的种子。开垦出的荒地,全都种上了苞米黄豆,只在地边上,种了十几埯西葫芦和十几埯葫芦瓜。

  父亲母亲在刨埯,点种的时候,我和哥哥,就在山坡上挖野菜。种地的时候,已经快到芒种了,山上的各种野菜,全都出来了。等父亲母亲把地种完了,我和哥哥一人一个的小筐里,已经装满了婆婆丁四叶菜车轱辘菜,还有一些山苞米根。

  回到家里,我和哥哥,把挖回来的山苞米根,放到炉子上烤熟了,吃起来,有点面乎乎的,还带点甜味。

  妹妹看我和哥哥烤山苞米根,也凑过来要吃,我给妹妹拿了几个烤熟的山苞米根。妹妹吃的特别香。

  尽管口粮可以让每个人吃个七八分饱了,可是人们还是离不开用野菜来弥补一下,还有点空着的肠子。

  秋天到了,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到开出的荒地里,收成熟的苞米和黄豆,那年的庄稼长得格外的好,我们家竟然收回来一百多斤苞米,一百多斤黄豆。

  父亲借了个小推车,把苞米和黄豆全都送到梨树镇的粮食加工厂里,全部都磨成了面。

  推回来后,母亲就把苞米面和豆面掺在一起,贴大饼子,两掺的大饼子特别的好吃,又香又甜的,比馒头都好吃。这下子,我和哥哥就可以放开肚皮吃了,每天都能把小肚子撑得溜圆的。

  尤其是收回来的那二十几个葫芦瓜,那葫芦瓜,是一种淡黄色的瓜皮,两头粗中间细,个头都不大,每个葫芦瓜也就一斤多重,真有点像葫芦似的。

  母亲把那葫芦瓜蒸出来,一揭开锅,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吃到嘴里干面干面的,而且又香又甜的,比我吃过的任何一种面瓜都好吃。

  六二年春天的时候,我们终于能吃到比较全的口粮了。由于家里有粮食了,母亲就到梨树街里抓了一头小猪,在院子里夹了一个猪圈。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不再吃野菜了。我和哥哥照旧每天上山去挖野菜,挖回来的野菜,都用来喂猪了。秋天收回来的苞米和黄豆,除了黄豆用来换了十几斤豆油,苞米基本上都用来喂猪了。

  那年的春节,我们家终于实实惠惠地吃了半个多月的猪肉,过了个好年。自己家养的猪,那猪肉跟在商店买回来的猪肉,就是不一样,格外的香,吃起来特别有滋味。那里面也有我和哥哥挖野菜的心血。

  虽然不再以野菜补贴缺粮的问题了,但是,因为母亲每年都要在自家的院子里养一头猪,解决过年的吃肉问题。所以,每年的春夏季,我和哥哥仍然到山上采野菜,用野菜喂养出来的猪,比现在用猪饲料喂养出来的猪,那肉味要香的多,而且不必担心肉里面有什么添加剂的成分。

  我从兵团返城后,把在大兴安岭值班分队炊事班时,跟工程兵饲养员学的生猪发酵饲料饲养法,用到我们家养的猪身上。

  春天,我从山上撸了两口袋榛柴棵子的嫩叶,回来后,把发面用的老面,放到一个小缸的底上,把榛柴棵子的嫩叶放到上面,再把缸里加满水,压上石头,让它发酵。

  一个星期后,我用一个长棍子搅动缸里的发酵饲料,饲料散发出一种甜丝丝的气味。我舀了一桶,倒在猪槽子里,那只白猪,把它的长嘴伸到槽子里闻了闻,就呱唧呱唧的吃起来。

  那一年的春夏两季,就让母亲免去了烀猪食的艰辛。而且,那一年的猪长得特别的快,年底出栏时,竟然有二百多斤,而且有将近三指的肥膘。接下来的两年,家里养的猪,春夏两季,基本上喂得都是发酵饲料。

  到七五年的时候,就不让个人家养猪了,又开始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了

  七五年到七八年那几年,中央有些人提出“只长无产阶级的草,不长资产阶级的苗”的口号,在这个口号下推动下。让刚刚能摆脱物质匮乏的老百姓,又再一次把山野菜纳入到自己的生活必须品的清单。

  基层的一些干部,就开始拿着鸡毛当令箭,拔大院,把房前屋后规定为房前八米,房后四米的规定,原来小开荒的地,全部没收,划归地区三化来经营管理。结果,三化种不出菜来,居民们没办法,只好再一次挎着篮子,上山去采野菜,回来洗干净了,煎炒烹炸后,用来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