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们来到了太湖。太湖一望无际,远远望去,水天相连,空中还有一些雾,朦朦胧胧,水中泛起的波浪在阳光的照耀下一下一下地闪着亮光。
太湖的景色十分美丽。太湖边的石头千奇百怪。有的似羊儿低头食草,有的如鸟儿展翅飞翔,有的同竹子节节高……太湖的云层出不穷。有的像老牛温柔地舔犊,有的似蝶儿翩翩起舞,有的如花朵竞相开放……太湖的芦苇更具一番风味。微风吹过,芦苇们都跳起了“摇摆舞”。岸边的野花也很美。看看这一丛,很美。看看那一丛,更美。这些花儿就像一个个选美的姑娘,这绿色的草坪就是舞台。当然,蝴蝶、蜜蜂们就是评委。
太湖边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来了。看,一个老奶奶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散步,一边有说有笑;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一起散步;一家三口出来了,小朋友走在前面蹦蹦跳跳;还有一个小孩子缠着妈妈买一个风车;有一个小男孩因为妈妈不给买冰淇淋而哭了鼻子……
看着这一幕幕美丽温馨的场面,我不禁想起了在书中、电视中看到的革命烈士为了保卫家园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场景。回想从前,这样的场景少吗?不少。但,如果没有,这样的美好的生活怎可能出现?
让我们保护我们的“母亲湖”吧!为了,报答为了我们已在九泉长眠的烈士……
夏,已近尾声。
天刚蒙蒙亮,我就来到了太湖边。
湖上弥漫着一层轻纱似薄雾,湖水显得那样的温柔,清澈,像少女多情的眼睛。微风漫不经心地撩拂着岸边几茎小草,飘来水草的腥味和淡淡的荷香,沿堤的杨柳像湖的眼睫毛倒垂着,似动非动,似醒非醒。一切的一切,好象都还在浓浓的酣睡中......
一只小船进入眼帘,又渐渐远去。穿一件不系扣的坎肩,系一条烤烟色的宽脚裤,皓发银须、面如重枣的老艄公,有节奏地摇着橹,姿态遒劲而洒脱,全然不像耄耋之年。虽然身板硬朗,动作麻利,可毕竟年岁不饶人。为了生活,拂晓远航,和我们摇浆荡舟,饕餮田田的荷香,欣赏波光流转的湖光山色形成鲜明的对照,这种环境和感觉上的反差像古刹钟声,撞击着心灵。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具体地感受渔民的勤劳和辛苦,有些辛酸和难受,以至小船已经驶出视线,目光仍无意转移。
轻纱般的雾罩,像娇羞的新娘揭去面纱一样,缓缓地从湖上渐渐隐退,从农家房前院后隐退了......
看不见鸟儿,却能听到各种各样清脆的鸟鸣,有的像轻快的笛声,有的像柔美的小提琴,有的像幽怨的单簧管。
靠岸的机帆船上,两个渔家女穿梭走线,织补鱼网,船老大就绪着起锚前的一切准备。
朝霞仿佛格外垂青,她似乎等不及水面上轻柔的白雾完全散尽,就把自己的艳丽倾注湖中。这时湖上绚丽多彩,水是浓绿的,像碧玉;霞是艳红的,如胭脂。碧玉绿,胭脂红,不亲眼所见,你根本不可能想像这两种自然的色彩交融在一起的美妙绿水温情地拥抱红霞,胭脂尽情地在碧玉间流丹。在我简直没有办法分清是湖水飞入霞天,还是红霞落进太湖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亮,岛屿呈紫褐色。
太阳将起,靠近水的每一片云都被勾勒了红色的底边,重重叠叠,刻画无数层次。从最远的小岛,渐近渐差,都如用红比洗刷了一笔,映出这些岛屿的湖水也由绿转红,如浊血经肺变为鲜血而又流入心脏。
女人在码头边投着衣服,男人扫着院落和场地。
湖滨道上卖鱼的,卖虾的,卖藕的,卖菱的;提篮的,挑担的,骑单车的,推独轮的;匆匆而过,去赶早集。
农家饭店开了门,晨风里时不时飘来熬熟的米粥那甜丝丝的香味。
鸡在奔食,牛在饮水,鸭在噪呱。
哎!你快回头,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水上每一片云均有金线围绕,更远之处闪着耀眼的火花。
分不清哪是水,哪是天,红日在浑然一色的水天间抖动,不停地颤动,颤出一道弧,颤一个弯,颤出半个圆,还是不停地颤动,可就像害羞的大姑娘,怕露出整个脸蛋......
有人说,太阳冉冉升起,可红日出水那一瞬间,不是冉冉,而是跳,没有过程,它不喜欢浪费时间。你根本别指望太阳会慢慢悠悠晃出水面,让你把这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太直白了,没意思。它愿意留空,留一个空白,人们可以凭借想象力,给这个空白以诠释,就像维纳斯的断臂。
弹指间,红日已跃出水平面上,是的,就是跃,速度太快了,看不清,也没办法捕捉。
波光粼粼的湖面,洒满了碎金。
一艘快艇如离弦的箭,溅起两道雪白的浪花。
竹清,赶快站好,再不拍,你可要后悔了。
于是,就抓拍了一张黑乌乌的桃花岛,金灿灿的霞光,亮晶晶的湖水,空中挂着一轮旭日,湖里映着一个朝阳,分不清哪个更圆,哪个更亮?晨风吹乱了秀发,拂起白旗袍一角......
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述你,太湖的晨曦?
启明星闪烁的夜空,太阳悄悄地透出一线微光,划出黑暗和光明的界隙;原本它可以惊天动地,可只是为了不打搅你沉沉的睡意。
朝霞初露时,穿了一身素白晨妆的你,恬淡柔媚,安和静寂;我知道,你是把澎湃的心潮,热烈的爱恋都融进了深深的湖底。
我不知道用什么颜色来描绘你,明珠的瑰丽?
用柔美的乳白,画远近岛屿披挂薄纱般轻盈的晨雾?用浅浅的黑色,勾勒岱黑的远山和近处桅杆的林立?
旭日升空时,掀开了层层轻纱的你,换上与它一色的制服,远近同一节奏的轻舞,辉映它的光辉,歌颂它的神奇。
用粉红和娇绿,画西山羞人的荷花和绿叶?用淡淡的银灰,勾勒渔民篓筐中鲜活的白虾、白鱼?用洁净的明蓝,描绘遥遥难窥的天宇,使它像一泓秋水般清澈宁息?
我只想说,真的好恋你太湖,你的晨曲!
太湖是我早已向往的地方,并非曾有许多高士在这里隐居,只是能真正地看一次名副其实的太湖了。
这天正是下雨,交了游费的人,可以随着导游去比较正规的院墙内观太湖,乘游船,而余下的人,则要待在车里等。车里的人都开始闲聊,孩子也开始胡闹。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玩赏,怎么可能安分呢!在来的路上,已经透过窗户看见了葱茏的树林外有湖光闪耀,也就断定太湖就在附近。
雨势很大,我和浩哥打了伞出来,踏上了寻觅太湖的路途。四周的杉木笼罩在蒙蒙的雾中,一切的清新都迎面扑来。路面上的雨水漫流,空气中的湿凉肆意,山上的绿都被雨溶解了,顺着坡势流下来,一直流到山脚,流过街道,流向四周,似乎整个世界都浸没在空中的雨和山中的绿里。我们沿道直行,并不在乎雨的威和风的冷,只是那一派荡漾的波光,就足以令我们无畏地前行。一路的激动还没诉完,只见废弃的场子外有一片白,掩映在林木间,不时的闪耀,我们以为到了,于是快步地下坡,向里走,还很自豪地称赞自己的“高明”,可真的进去,才知道那不过是一个久已没人用的练车场。虽然略有失望,但这不算忧伤,于是我们继续愉快地向前走,一边寻觅,一边笑。
不一会儿,几座不高的小楼出现在路边,那楼下种着些瓜果蔬菜,在雨的洗礼下,叶也分外的新,花也分外的鲜,红的、紫的交错相映,白的、绿的间或相生。篱笆内的鸭子,有躲进棚子里休息的,也有在外面戏耍的,还有的静静地卧在棚里,注视着棚外的雨帘和地上的洼水,哲学家似的空茫着,思索着。要说,这毕竟是乡下,并非所有的路都是柏油和洋灰板砌成的。转到泥路上来,雨已经将尘土的浮躁理顺的柔和,但若踩在上面,那必定是两脚泥,却也没办法,只好踩,幸好路面高低不平,软硬有异,还可以避开些不必要的泥的亲吻,毕竟过于热情的他会给我带来些困扰,呵呵!
这样的情景不由得让人想起小时候家乡的雨。那时院子里常积存许多水,有时候甚至没掉小腿,无数的雨点打在水面,就像万千石子齐刷刷地落下来一样,有的直接化成了水,有的则幸运一点,先落在树叶上,缓冲了一下才掉下来,更有的鼓起泡泡,或停在表面打旋,或往墙角的水眼流去,突然爆破又绽放了满怀的欢笑。村间的街道胡同,不论大的小的、宽的窄的、曲的直的,都流着水,柏油路被洗刷的十分干净,土道就更有情调,他把一粒粒的沙子梳理的清清楚楚,一寸寸的小沟也清淌的脉脉潺潺,细细的沙与浅浅的流一并透彻,从不见鱼儿游出,可见他爱干净的品质。我们这些孩子可就高兴了,来回地蹦跳着,为的是躲避地上的水,使本已湿掉的鞋子不会更湿。这时听到有人叫了我几声,说是前面没路了,是浩哥,也有湖里的浪声穿过林缝传入了耳朵,我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们村的雨,而是异地的乐趣。
顺着浪声看去,在坡面密匝匝的林木间有一条仅能一人走的落叶石子路,不算崎岖,却是真正的羊肠。顺路而下,我们终于来到了太湖的岸边。这可看作一个小渡口。一间渔棚,棚外的竹架延伸到湖里三四米处,旁边两棵杨树间的铁丝上挂着渔网,棚里的几个盆中有百十条小鱼,鳞鳞的灰透和目目的清亮,真是让人可怜。岸边的圈里还有些鸭子,嘎嘎地叫着,好像在欢迎我们。渔人只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见我们也不认识,彼此的话似乎也听不懂,但晓得没有恶意,也就不加阻拦了。于是我和浩哥趁着风雨登上了竹架。
天边的云又黑又厚,一直从际端压过头顶,满空的斜雨击打着葱郁的树林,刷刷的叶声恰似无数雨箭一齐射向山坡,坡上的林丛呼啸着狂风的怒吼,那是积郁了满腔的愤恨,一气爆发出来的。湖面广阔无垠,不见一点粼粼的波光,层层的浊浪不断翻涌,滚动的尽头冲搅了天边的云雾,飘荡的几只小船,仿佛风雨中迷失的燕子来来回回的,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我站在架上,一颤一颤的,任凭风雨裹住了我的身躯,打湿了我的衣裤,所有的冰和冷都袭在面上,我依然高举着我的伞站在最前头。水浪涌动的力量,不是在击打而是在猛推,猛推这微微的竹架,正如沉浮在浪中。苇丛也压低了嗓子,浅声嘶吼着,在狂风暴雨之下,他们也只得屈服。此时隐隐的从远处游来一只渔船,上面有三五个渔人。他们不是出去打鱼的,而是载游客出游太湖的,见到我们,一脸的陌生,也不言语,只是找到了一根粗大的竹竿,把绳子挂上,我也走下了竹架,立在岸边的石上,可即使在这里也能感受到湖浪的冲劲,那是十分深沉的震动,只在这一刻,我便真正感受到了生命的涌动和力量的冲击。舒畅的心情伴随着打湿的衣服,什么都没留下,只有满心的欢悦在跳动。
事后有一点小小的遗憾————没有坐一次那船。以为是私自出来的,怕时间赶不上,就忙着沿原路返回了,自然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完的激动。但这美丽的遗憾并不影响什么,恰如维纳斯的断臂和比萨塔的倾斜,反倒更有风味。
可如果登上了那船,又怎么样呢,我反复的想着。湖上的波澜,不断地摇撼着船体,起没沉浮都不得自主,可能还有被吞掉的危险,那样我就与你融为一体了,可是我的生命之花就这样凋零了么,我还没有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人间,我还太年轻吧,我的父母、姐姐、兄弟、朋友怎么办,我还什么都没做过呢,自生以来都是索取,还没有丝毫的贡献,不是太可悲了么!或许会被人救上来,湖岸上的青山,当是弯成了一轮新月吧,葱葱郁郁的山木,还虚掩着朦胧的雾气,大概还会看见更多的渔船。它们往来穿梭,决不为风雨所停住。开船的渔人或许什么都不说,也可能和我谈几句话,安慰我惊恐的心灵,抑或笑话我无知的忧虑,还有可能为我立在船头对太湖风雨的惊叹,而投出异样的目光,这目光或钦佩或崇敬,或者在他们看来更多的是可笑和无聊吧!但于我这个初来者,兴奋、笑傲、胆怯都是可以理解的。也许我会为那心里的交错而更加激动和感慨吧!生命的漩涡随时都可能把我吞没,这条船,这片青山,都可能被吞没,我们是何等的微小啊!可这也值得,这也壮阔,你看这云低江暗,你看这风雨滂沱,他们正如我的呐喊一样不可征服,我高呼着,像是指点江山,向可怖的命运下了一道战书:任凭你如何的难以摸索,我自有我的生活,任凭你安排多少悲苦失意,我依然会昂起头颅,拍岸高歌!
此时我们已回到了车上,车上的人还在闲聊,孩子们还在打闹。我和浩哥把鞋脱了,立在椅背根上空水,得意洋洋地回味着。不久导游领着出游的队伍回来了。其后得知,因为风雨的关系,出游的旅客没有登船游湖,我的心里就更得意了,以为这其中的乐趣远不是他们的出游所能体会到的,虽然有点嘲笑的意思,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