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那边的湖作文(2)

时间:2021-08-31

  有天上午我走出阳台,看见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大湖里游泳,小男孩不会游泳,最多叫玩水或嬉戏,但不难发现他玩得很开心。

  有天晚上打雷,我惊醒后,莫名地爬了起来,打开窗帘,望向湖的方向,只能看到路灯照射的一小片地方和闪电时白成一片,但这小画面却让我心疼了起来。

  随着秋天的到来,湖周围的杂草被风吹成一浪一浪的,蛙声虫叫声渐渐少去,茭白叶子开始枯黄,但湖面总是静不下来,总会有小动物在某个角落畅欢。

  有一个白天我在室内,听到湖那边有一阵骚动,到阳台一看,原来是湖边有几个人在追杀野兎。一时恻隐之心让我不安,仿佛那是在追杀我的族人。兎子必竟是兎子,那帮家伙追杀无果不得不怏怏而去,嘴里还振振有词。一颗心从嗓门眼慢慢地落下来,一时欢快起来。

  在一个初冬我到湖边,发现倒下的荒草上多了几道笔直的石灰线,一种不祥的预感由然而生,仿佛快要失去这片静地。结果不出所料,围墙重砌。因为在建的小区已进入完工阶段。墙体一改以前石墙沉厚的风格,变成了今天的极富现代化的围墙。我心里很是别扭,总觉得它会一击即倒。墙体往湖靠近了些,本该属于湖的荒地也少了很多。

  也正是从那时起,在我正式称它为湖。那是2013年12月。

  也正是从那时起,这块地被政府开始绿化。绿化的结果是很心疼的。

  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前面提及的那对情侣的感情出了问题。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像荒草旁边那堵墙似的,一个不经意间就换了,只能无奈地看着这一地的水泥残污和废砖。

  有一个下午下班回来,我推开阳台的门,傻了。这一地的荒草,全变成开垦过的新泥。

  我抓起衣服,开车到湖边。看着这片开垦过的新泥,感觉像是湖的一道创伤,也像是我的创伤,突然很难过。

  踩在新泥上,我开始回忆这里的小生命。哎呀,白蝴蝶,快和我玩呀,白蝴蝶太可爱了。女儿奶声奶气地说。小小的白蝴蝶,三五只轻盈地飞舞着,点缀着这里的各个角落,还有青色的草虫,高高地拱起它毛毛的背,虽然第一次看到时我会毛骨悚然。还有极小的伪七星瓢虫,它起飞时先高高举起它的硬壳,让我想起蝙蝠侠行动前的标准动作和兰博基尼的酷毙剪刀门。米彩的蝗虫,从这片叶子弹到那片子,每到一片叶子便收起它的武装,静静地呆一会儿,以为自己隐蔽得很好,和知了的隐形叶的故事一般傻。如果你那不经意间拨动杂草,惊起一堆极富讽刺意义的白飞蛾而不会是李清照笔下的欧鹭。长长的杂草给了这些小动作自由的天地。我没办法描述这里的杂草,是因为根本叫不出它们的名,后悔生物课时开小差,总是思考漂亮女生的座位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不过有个惊喜的景色至今还记忆犹新,一次小雨过后的晴天,杂草上铺满了水珠,我对着阳光蹲下去,一片闪闪晶光,我甚至自信地认为,童话里的皇宫里的金碧辉煌和这片景象不过尔尔。而今,我踩着这片泥土,夸张地讲,有我千万族人灭迹之感。我望着我的阳台,有了回家的渴望,便离开了。离开时,鞋子粘满泥巴。

  再过些时日,寒冷的冬天来临。每个早上,湖里的冰块的面积似乎比昨天多,比昨天厚,直到整个湖都冻住了。每个晚上都是一个景象,冻住的湖面的很不平整,导致路灯折射出来的光线像是鳞波。我在想,这时踩在湖面上是不是总在担心冰裂危险而小心微步,《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在这个时候用似乎很搞笑。也正是返射出来的阴冷光线让这个冬天的寒冷加剧,周身发冷。

  冬天终于过去了,雪化了,泥土软了。

  有一天,地面布满了坑。

  再几天,种满了各种树。

  一个周末,我想去湖边,走到路边,却没有勇气进去。不是怕泥巴粘满鞋子,而是看着这些移植过来并未长稳的树顿时秒杀了抬脚的力量。我习惯抬头望了望阳台,仿佛那折射出家的温暖,便折返回去了。

  再过了几天,树底下种满了歪歪斜斜的各种各样的花。心里稍微平衡了些。选了周末,去了趟湖边。再次发现,我在草木科里是白痴,走到鞋子被泥土粘住动不了,还没有找到一种能叫出名的花草来。才想起,我好像从没有买过关于花花草草的书。在我下定买本关于花草的书时,另一件事又发生了。

  这里的花草被当地人刨去种起了菜,不出半个月,大大小小的,纵横交错,全种上了菜,就连斜坡也利用上了。这下可热闹了,每天都有勤劳的人们在湖边的菜地里忙乎。因为菜地的用水,湖里的水位越来越低,露出了好多以前看不到的石头。盼到一次大雨才涨回原貌,但维持不了一周,又出新低水位。为了引水,菜地里被挖出一条一条引水渠。让我又想起小时候的那个池塘,也就是前面说起的池塘,有次快过年了,我家在大池塘收获的鱼放在这里养着,待逢街市担去卖。结果有一天晚上,池塘边上被贼开了一道放水沟,鱼也被无情地带走。我跟着父亲的屁股后面,看着父亲深沉地思索贼往哪个方向去了。结果全家人过了几天深沉的日子。从那以后,那个茭白池塘被改作田了。我仍然能记忆起,那个田里的泥在耕作的时候比别的地深很多。

  有次和同事聊起湖旁边的那些菜地,那同事来劲了,说哪块哪块的人家只有几点到几点会来一下,其余时间是很安全的。我一听乐了,你丫还打起主意来了。我也在试想,如果这时我还年少,只有十三四岁,还会不会那么顽皮,抓住这样偷菜的机会。还有,如果我路遇别家池塘里全是鱼,我会不会也开沟捉鱼。

  那对情侣散了,虽然他们自己努力了,我们尝试努力了,结果,还是散了。

  我又去湖边了。刚开始有点不习惯尿骚味肆意弥漫,捂住鼻子匆匆走完便回来了。大部分时间是在阳台上看菜农收获菜,又换种其它的菜。有一次,我在湖边和水面上看到类似种子袋和农药袋之类的垃圾。

  我在阳台或湖边会时不时想起湖以前的景色和那时发生的点点滴滴。

  又有一次晚上打雷,我惊醒爬起来,看着被雨点扰乱的湖面,已经没有了怜香的感觉了。  有一天早晨很早,被机器的轰鸣声吵醒,原来湖边又在施工。一个月后,旁边多了一个规模五十平方的两层用意不明的建筑。周边建有近两百平似乎是它的庭院或停车场之类的。

  再后来,斜坡上的蔬菜被附近建筑垃圾盖住了。

  阳台那边的湖,曾经是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