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逆转,光阴后退,一切回归到2004年,夏季的最后一天。
晨光熹微,你背着旅行包站在站台上,等待着前往大连的火车。微风掠过,头发轻飏,分钟转过12,嘀嗒…嘀嗒……手表在腕上产生轻微的振动。我默默地站在你身旁,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你没有与我侃谈,只是偶尔抓紧、放松我的手。
昨天你打电话给我,俩人聊得甚欢,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我说:你骂人的话语好不留情面。你反驳道:不服过来收拾我丫,我躺在家里等着你。我无语……
清晨七点,你如同往常一样打电话给我,我等待你对我说“早安,牧”然而,我没有听到,取而代之的是:“牧,我要走了”。心跳慢了一拍“可能永远不回来了”,心跳慢了两拍“以后我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昨天本想告诉你,怕你伤心所以……”“那你干嘛这下来告诉我,我会更伤心的”我大吼道,随之我听见咣当一声,听筒滑落,手指瞬间僵硬,我跌倒在地板上,蜷缩,低头。
心裂,裂,裂。
……我学着音速小子快速打理好,飞奔到你的住所,还好,还来得及,我倚在门边喘气,抬头看见你还在收拾东西,我走上前去想帮你,你说“不必了,我自己来吧”刹那,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天还是和从前一样蓝树还是一样绿风还是一样温暖,唯变的是耳边铃声般的笑语少了。你一直低头不语,我轻轻地问了一句:“怎么好好地要离开,打算去哪里呢?”那声音瞬间被呜笛湮没,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还是传到了你的耳朵里,你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带一丝忧伤“我听别人说,如果你到很远地地方看到了冬天的大海,在看到日出的时候,做一件事情,就可以让一个名字的主人获得幸福。只是现在是夏天,夏天会实现这个愿望吗?”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你,默默。
我看着你上车,虽然内心早已波涛澎湃,风起云涌,防线几欲攻破,但脸上还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我只是强装镇静,不想让你看到我软弱的一面。你在转身进入车厢的那刻,我看到你抽动的脸颊,红红的鼻子,湿润的眼角,一颦一笑没有散去。你依然是我心目中那个脆弱的语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踽踽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断地诘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挽留?”一遍又一遍,直至最后泣不成声,泪洒满地。手臂上那几滴泪珠,充炽着空气中灼热的温度,溶入皮肤,直击心脏,痛遍及整个手臂,麻木了。天空中一只飞鸟划过天迹,这应该是最后一只鸟,夏天快要过了吧,十指相扣,微微低头,愿飞鸟带给你最深的祝福。
……
后记:二年后的今天,我打开以前的日记本,看到了这篇我早已遗忘的文章,想起了你,当初的那股忧伤已淡去,我想起了你说的: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你走的时候应该不会太悲伤吧,你是在夏季的最后走的-----你最喜欢的一天。
谨此把这篇文章投到这里,只希望有一天它能够为你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