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文学常识(4)

时间:2021-08-31

延伸阅读:中国文学里的用典问题

  文字是一种传达思想、宣泄感情的工具,他的功能,在使人们对所接触到和感触到的一切人事和物象,用具体而真切的叙述或描写方法,将个人的意思充分表达出来;同时别人看到这篇作品。也能充分了解作者的意思,而发生一些启发和共鸣的作用。因此,文章的内容重在创造,不贵摹仿;文章的技巧重在自然,不尚雕琢;文章的境界重在“不隔”。不必为了“有意求工”而多用代词。而所谓创造。自然和不隔都与我现在所要谈到的用典问题,多少有些相妨乃至相反。

  梁代钟嶸(仲伟)在《诗品》上说:“至于吟咏性情,亦何贵于用事。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惟所见;清晨登陇首,羌无故实;明月照积雪,讵出经史。观古今胜话,多非补假,皆有直寻。”这意思就是说:好的诗句不一定要用典故才能写成。其实何止诗是如此,就是特别讲究“有声有色”的骈文,也未尝不如此。像刘令娴的“雹碎春红,霜凋百夏绿”;吴均的“森壁争霞,孤峰限日”;萧纲(即简文帝)的“白云在天,沧波无极”;庾信(子山)的“一寸两寸之鱼,三竿两竿之竹”;王勃(子安)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骆宾王的“荒径山丘,蔓草滋于旧馆;颓垣四望,拱木多于故人”;这些传神入化的“绝妙好辞”,无一不是出自个人的.意匠,经过千锤百炼而成,何曾有一字乞灵于“獭祭”[注一]

  由此可见好的骈文,也和好的诗一样,并非硬要使用典故不可。不过话又得说回来,我们试数历代的作者,愈到后来,能够“自铸伟 词”的人也就越少了。其故安在?我想这道理很简单,因为天地间的事物,固然是日新月异,层出不穷,“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白乐天语),过去所累积的词汇,未必完全适用于今天;但在蕃衍万变之中,至少旧有的某些部分,由于“心同理同”,仍将不能不予保存或引用。就拿名词来说,像“清风明月”、“绿水青山”、“翠柏丹枫”、“黄鹤白鹭”等等,过去是这样,今天还是,你能说翠柏是丹,黄鹤是白的吗?李文饶(德裕)在文章论里说道:“譬诸日月,虽终古尝见,而光景常新。日月不以易代而不明,文章亦不以阅时而遽废。陆士衡(机)说明文章的作用,可以“恢万里而无阂、通亿载而为津”,其原因即在于此。

  文章的作用既是能够亿载相通,不受时间性的限制;同时,历史上的事物现象有些又是重演的,所谓“古今同概”,“ 先后一揆”;那末在文字写作上援引的故实——即典故的运用,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厚非的了。现在,我要说明文学上何以需要用典故的理由:

  ①用典可以减少文字上的累赘:因为用典的目的,即在以极少的字句来表达更多的意思,也就是要以最简要的字句来说明很复杂,和很曲折的意思。比如“沐猴而冠”、“揠苗助长”、“ 守株待兔”、“得鱼忘筌”、“ 爱屋及屋”、“投鼠忌器”等等,每一句成语都代表一个典故,也都蕴含着很丰富很复杂的意义。如果我们能把有关的故实,很适当地应用到文章里去,便可省说很多不必要的话。

  ②为议论找根据:一般人多少带有一点“信古”心理,我们在文章里发议论时,拿古人的话或事实来做议论的根源,可以争取或加强读者的信心,而使其同意文中的见解。刘彦和在《文心雕龙·事类篇》所说的:“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以及他所列举书易以次历代作者“举人事”,“引成辞”的种种情形,也都不外乎这个道理。

  ③便于比况和寄托:有些不易直率表达的意思,或者不愿和不可明显说出的话,只有用比附、隐喻、暗射、衬托种种方法来委婉代言。而对这些方法在取材上给以便利的。自然要算历史中“夥颐沈沈”的故事了。像李义山锦瑟诗里的“庄生晓梦、望帝春心”,重过圣女祠诗里的“萼绿华来、杜兰香去”,解者无虑千百家,但他究竟所说何事,所指何人,除起义山于九原,别人实在无法知道。此即由于义山的身世和遭遇,颇多难言之隐。只好借用典故来抒写其“老者自歌、非求倾顾”的心情,也就不管别人的懂与不懂了。

  ④用以充足文气:临文之际,遇着意尽而文气不足的时候,可借用典的方法来济其穷。如孙德谦在《六朝丽指》中所述:“文章运典,于骈体尤为要。”。梁简文《叙南康简王薨上东宫启》:“伏维殿下爱睦恩深,棠棣天笃。北海云亡,骑传馀稿;东平告尽,驿问留书。呜呼此恨,得在兹日”。此陈古况今,并以足其文气也。倘无北海两人故事,文至“爱睦”二语,不将穷于辞乎?故古典不可不谙习也。有此古典,藉以收束,而文气亦充满矣,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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