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里的土屋老树作文(5)

时间:2021-08-31

  那味道也全然不是炭火里烧出来的感觉,等待炭火的灰烬爆出来的那一分钟,凝聚的心血和期待的专注酿造出来的味道,在现成品的大包小袋小贩那里是感受不到的。也在板栗园中采摘过刚下树新鲜的果子,咬开一颗,味道没有变,却再也吃不出童年的感觉。风起风消的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抢着、踩着、捡着。那是封闭决绝的野山村里,上苍的恩惠。果园里的树,总是修剪的矮矮的,枝桠散开任由挑选,伸手可及的板栗树也已经不是心中伟岸的样子。当年为了吃果子无数次摔下来的疼与痛,经过时间的风雨,早已好不记得疼痛,唯有快乐欣然时时忆起。也在各种写字楼、住宅楼、大酒店里享受过空调下四季如春的舒适。却是再也找不到老屋火塘边一家人的欢笑。嘻嘻哈哈的年代里,年复一年的炭火,外面的时间任由他阳春或者白雪,大人有大人的生活,孩子有孩子的期待。忙忙碌碌的人生,纵然是四季如春,也比不了将冻得冰凉的脚伸进滚烫的雪水里一刹那的欢欣。

  这些年,农村的变化大了,老房子渐渐地淡出了小村人生活的舞台。小洋楼在当年平坦的舍不得栽果树的好菜园里拔地而起,一幢连着一幢刷新着小地方的地平面。老屋里只有老人们还在坚守着当年的那份生活,清苦简单淡然,比不上窗明几净沙发电视空调。各色小贩走村串巷,售卖者各种菜蔬瓜果,世代耕作农人也都基本告别每天的菜园,过上了买菜下锅的生活。可是为什么,总是听到说,想念当年的山杏子、苹果、八月瓜和野树莓?不是生活的地方变了,是我们的心已经不复曾经。

  不知是哪一年,可能是因为树叶落在屋顶上腐烂了遮风避雨的黑瓦吧,也可能是年逾八十的爷爷奶奶扫不动一地的落叶和刺壳了吧,也可能是孩子们渐渐长大已经不再稀罕这板栗了吧,也有可能是老树的子实味道不好了吧……总之,老树被砍去了。这下老屋的院坝周遭连最后的一棵树也没有了。光秃秃的院坝周围无遮无挡的菜畦里,小叔一家仍然打理的生机勃勃,青菜、厚皮菜、小葱大蒜长势喜人,但我总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开春,我又回到土屋。看到两屋之间硕大的一根树桩,利斧劈砍的缺缺牙牙,我俯下身去仔仔细细的摸索,在这层层叠叠的伤痕中间却总是数不清年轮。只是看到树桩的根部发起了不少新的嫩嫩的小苗,绿油油的充满生机,看到树桩上长出了不知名的黑黑的菌子。土屋呢?还看不出来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红泥夯土的墙斑斑驳驳,石灰的地面裂缝纵横。堂屋、厢房的木门上年画一层覆盖一层,门都厚了好多,真是辛苦了不离不弃的“秦琼”“敬德”。挂锁的铁链子摇摇晃晃,在木板子门上划出一个和蔼的微笑。火塘已经没有了,那年小叔翻整堂屋的装修,铁青色的水泥将多少年的尘土完全取代,火塘的那个角落,放上了新买的冰箱。

  黑瓦的屋檐下,又多了一个燕子窝,雏燕从窝里伸出头来。数一数,已经是第九家燕子在此落户了,人们住的厌了行将抛弃的宅子却成了它们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