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夏的夜晚,坐在教室里,一抬头,便可见到不远处那一角小小的青山,陈旧的楼房参差在周围,附近偶尔飘来阵阵的黑烟,萦绕在小山旁,似乎想用它的黑纱让这仅存的生机消失殆尽。
教室里,黑板身着一袭粉砌的白裙,课桌又被哪个不爱护公物的“坏蛋”刻上了自己的“伟大目标”。嘈杂中,副班长用他那“袭承”的语调大叫着“不要讲”,接着便是三秒钟安静后的沸腾。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总会泛起特定的情绪,换过的班牌暗示着原来都已经一年了。你说的倒数之际,刚好是二。还记得一年前你送我上车时,那眼中透着的坚定与希冀。可恰巧昨天的情景也是如此,于是,我的时间观有些混乱了。
去年和今年,昨天和今天都那么相似而又不同,我的混乱没有影响时光清晰的轨迹。
还是那经常泛起笑意却不失严峻的脸,我的不理想,恰好对上了他的严厉与嗔怪,那一成不变的,如雨后房檐上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他的言辞砸在心上。每一次的冲击都向四周溅开、散落。会被砸得生疼,但只能动也不动地忍着,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像是被风卷起的浪花扑向沙滩,涩涩的海水将沙子洗了个遍。浓重的咸涩溶进沙粒,海潮退去,苦涩却依旧。心中像不断下漏着什么,又不断匆忙填补着,时间流过,留下一片真空,连荒芜也谈不上。
今年,似乎比去年略显得沉重,它需要承受去年的沮丧,更要被寄予新的希望。
整理好那些呵责,收拾好桌上的“乱糟糟”,此刻的我,浮躁心绪都沉淀下来,像安然躺在那里的书本一样在躁乱中安抚自己静下心来,听空气中摩挲书本的声音,流动着充实与欣慰,随着有节律的呼吸,蔓延,蔓延。簌簌的海风声,浪涛拍岸声,似你在我耳畔呓语,我紧张的面容也都舒展。
再望向那一角的绿,黑烟早已散去,每一片叶子都在吟唱着,是大山旷达的情怀,是村庄静谧的气息,浅浅层层,重重叠叠,那一抹流动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