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场景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每每静下心来,那个秋风中的身影又会浮现在我脑海。
夏末秋初,北方的寒潮突然来袭,气温骤降了不少,母亲的电话也跟着来了,嘱我多加衣物,我说周末回家去取。没两天,母亲终是不放心,来电话说,父亲要下来一趟,顺便将衣服被子都带过来。
父亲就这样来了。
父亲到了喷泉边才给我电话,我从窗边往下望去,父亲上穿黄色制服,下身是一黑色西裤,还有一双破旧的皮鞋,从上面往下看,不难发现父亲的头上已有不少头发脱落,虽不至于成为地中海,但看到如此光景也不免心中为之一颤。沿电梯右侧,快步冲下楼梯,一转身,入得大厅,穿过厅柱,就看到父亲站在月牙形的喷泉边上,穿着比较臃肿,秋风吹过,身子一抖,打了一个寒颤,地上放着一个蛇皮袋,眼睛正往大厅这边打量,父亲脸色腊黄,面容尖削,眼神到还有几分光泽,但四目相对时,我的眼睛就开始模糊了,从那尖削的面庞上,我明显可以感觉到隐藏在臃肿身体下的那份削瘦。
父亲从十六岁就开始做生意,养家糊口,还未成家就开始掌管着全家了。父亲和我讲起和母亲成亲缘由时说:“当时就是需要一人女人来照顾家”,在上世纪70年代那样一个艰难的岁月,养活一家人那是怎样的艰难,从父亲的“需要”两字中就可以看出。母亲的过门家里带来了不少帮助,没几年家里攒够了钱做新房了,于是就开始选地基、买材料、请帮手,每一样都不是一帆风顺,那个时候的心情在父亲后来回忆时说:“有时没事或心情不好时,晚上就到新房屋基去坐坐,坐的是一块空地,可在当时的心里,却是一排排的房屋”,其中的渴望、艰辛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