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2）

　　摩肩接踵，人来人往。月明星稀，碎银般的月光流下云端，仿佛是一道结界，又像是一道镀金的桃木雕花的门。不断有人进去，或者面带梨涡，或者灰头土脸。

　　仰望那片蓝得透明的天空，我们踮着脚笑着，问哥哥姐姐，青春是什么。那时的我们才五六岁，那时的他们十三四岁。每每这时，哥哥姐姐便神秘一笑，眉眼如画，答道：“青春啊，你长大就懂了。”然后抚摸着我们的头，对着太阳微笑。风吹起哥哥姐姐身上的馨香，溜过我们的鼻尖：暖暖的，甜甜的。姐姐看着某位大哥哥开心地笑，大哥哥则驰骋在红色的跑道上，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树叶摇晃着，哗哗作响，有些心动，有些羞涩。他、她是人山人海中的某一个人，在大门前，踌躇不定。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是哪年，绿草开遍了山野，浓浓的香樟树阴几乎淹没了整个城市，却挡不住燥热浮上心头。空气炽热，似乎每呼吸一次，大团的热气就会刺痛心、肝、肺、胃，而我们，就在这九月的炎热中，迎来了十三岁的喜悦。花海散漫到天际，我们就等待着，那群五六岁的小朋友，踮着脚尖，睁大眼睛问我们：“青春是什么？”

　　风扰乱了十三四岁少男少女的心，撩起少男的衣襟，少女的秀发，将他们的思绪带向远方。或者惆怅，风中嗅到游丝般的悲伤，转瞬间，再无踪迹，只换得嫣然一笑，星沉眸冷。

　　九月的红枫，何时悄悄窜入眼底。鲜艳的火燃烧着少男少女的心。于是，心变得火热。随着红的舞动，既像迎接青春的热舞，又像一幅美丽的画轴。

　　是不是偶尔也想想糖葫芦、棉花糖的甜蜜，秋千咯吱咯吱作响，一点儿一点儿对着天空漾起，纯粹的笑声似乎可以透过云霭，传给上帝，让世界聆听我们的欢笑。

　　桃木雕花的大门仍然开着，我们站在门口，红晕抹上脸颊。就这样，有些青涩，有些手足无措，抬起脚，又像无数人一样扭捏得放下。

　　门里吹出一阵风，夹杂着花与湿草的馨香，与一种无名的期待，在脑海中漫开，从鼻尖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