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_1000字
周华健唱过一首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真的没有了,真的不见了。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随之而来的电话忙音声彻底扰乱了我的思绪,滂沱般的泪水接踵而至。
也许没有人会想到,我们竟是在兴趣班里遇见;也许没有人会想到,我们还结下了不可磨灭的友谊,互为知音;也许没有人会想到,他的离去,能让内心强大的我牵挂到痛苦至极。
四年级,十岁的我正经历着人生的第一次低谷,考试的连续失误,朋友的无情变化和人缘的急剧丧失一次次把我打倒。幼小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败的含义和人间的无奈。我牵挂,我牵挂以前的闷闷满分,快乐友谊。我向往,我向往一个真正的朋友,在失败时鼓励我,错误时教导我,而不是像一棵墙头草,背后推人还落井下石的“朋友”!
我找到了。
黝黑的皮肤,洁白的牙齿,一咧嘴笑就跑出来的痣,和那熟悉的23号球衣……这就是他。
他比我大两岁,脾气很好。我把学校里的一切又一切向他倾诉,向他发问。他总是微笑听完,再咧嘴一笑,马上把解决方法告诉我,加上一句“事情肯定会好起来的”。它就像一本有生命的人生字典,没有急躁,没有不耐烦,把我当成同龄人一般对待。每次伤心,他总是第一个安慰我的人;每次摔倒,他也总是第一个扶我的人。
久而久之,他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甚至我一不高兴,马上就会默念他的名字,思考它会给予我的意见。它成为了我唯一的信仰。
突然,他消失了。
正如穷苦的人民失去了米和钱,秀才失去了书一样,我对他的无尽牵挂让我迷迷糊糊却又撕心裂肺。再次遇到挫折时,我不再沉静,而是束手无策,在心里哭着喊着:“快回来吧,求求你快回来好吗?”
杳无音讯。
后来,我已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却依然按他的法则去做事。果不其然,我受益匪浅——人缘提升了,做事细腻了,学习成绩也理所当然地提高了。
我依旧牵挂着他。
终于,我费尽周折拿到了他的手机号码。按下一串号码。我手心沁出了汗水。对方接通了电话,传出来的,是一阵成熟却熟悉的声音。
“……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升入初三的他拖着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学业负担的加重,换来的是无数座作业大山的洗礼,导致了他课余时间的减少,也活生生的扑灭了我心中那最后一点星火。我听着耳畔的忙音,茫然地盯着眼前雪白的墙壁,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令人绝望的声音,泪水喷涌而下……
我悲伤,我无助,虽不甘心,但无奈。良辰美景奈何天,美好的感情,始终敌不过岁月的消磨。
我只能把对他的牵挂,放在心里,永远,永远。
有人说,牵挂是这世上最苦的东西,同样也是最美丽的东西。你信吗?——我信。牵挂走过了几千年岁月,流转了几多王朝,铭记下了无数历史,刻录了永恒回忆。它敲击在大唐盛世间,便成了黄钟大吕贯彻云霄的绝唱;它兜转在两宋茶肆里,便成了众人口口相传的词;它游走在硝烟马蹄的元朝战场,便成了金戈铁马的永远依靠;它守在清代边疆,便成了走在燕山白雪中,清冷孤寂的愁绪……
牵挂,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触动了无数人的心。“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是王维化为红豆的牵挂;“烽火连三月,家书书抵万金”是杜甫凝成家书的牵挂;“明月夜,短松冈。”是苏轼对亡妻断肠般的牵挂”。“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雪一更”是纳兰性德对故乡无尽的牵挂。
母亲,我许您一世牵挂,祝您一生安好。
母亲,记得您曾教我读的那首诗吗?那时父亲下岗了,为了家,留下你和我,一个人在很远的外地打拼。而您为了我和年迈爷爷奶奶,只能留在家。那时我不懂诗意,现在我懂了。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宝昌六年,王昌龄波折的一生再遇重创,被贬龙标。那是杨花渐渐落尽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忧愁,长安街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但李白听不见热闹的叫喊声,也听不见茶肆中琴乐的声音,在他耳中,唯有子规声声啼叫,泣涕如雨,点点打在他的心房,恍若有那一瞬,他的心似乎碎了一角,撕裂地疼,怎么也止不住。那时已是七月,距王昌龄被贬已有段时日了,听说这个消息,李白仰天长叹。王昌龄是李白的至交好友,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放荡不羁,如今,好友被贬,他却无能为力,只有看着渐落的杨花,听着如泣的子规夜啼,他只能把满腔牵挂,托月儿带到遥远的夜郎……
母亲,我真的懂您了,我许您一世牵挂,一世不改。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聚首。母亲,前世的我,是否在人群中远远望了您五亿回,今生的我才成为您的孩子?若是如此,我愿生生成为您的孩子,世世不悔。灯光下您为我织毛衣的仔细神态,辅导我作业时的温柔话语,做错事时的谆谆教诲都深深印在我在心里,陪我成长,一生不变。母亲,您对我的爱就如同沙漠里的一泓清泉,清凉甜美,就如同暗夜里的指明灯,给我希望;就如同冬日里的寒梅,让我感到春的温暖……母亲,我看着您曾如墨染般的长发逐渐沾上一层灰白,看着它不再随风飘逸,作为您的孩子,我能许您什么?我只能许您一世牵挂,愿您一生平安!
凝一股愁思聚成丝,丝的这头连着我,丝的那头连着您;剪一段牵挂连成线,线的这头连着我,线的那头连着您;汇一份祝福建成桥,桥的这端连着我,桥的那端连着您……许您三生燕山雪,还来江南一世情。母亲,我愿许您一世牵挂,愿您知我牵挂。
一路走来,身后曾是花开正好的一季嫣然,不知不觉中,那些人,那些事也在岁月的流经处泯灭了。而在时间的洪流中,被不断洗刷而愈加清晰透亮的,是那一份亘古不变的牵挂。
惬意的清晨,百无聊赖的我随意翻看着书柜,一本薄薄的相册悄然滑落。轻轻拾起,摩挲着指尖淡淡的尘土,尘封的记忆也由此散开在眼前。
早已记不清那是何时的旅行,第一次离开父母飞越太平洋踏上美国的国土。年纪尚小的我对世界充满好奇,从始至终未曾在意过父母的担忧。一分别就是一个月,玩得不亦乐乎。老师的提醒,让我偶然想起许久没有和爸妈联系了。略带些不情愿地拨通家中电话,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那头迫不及待的“喂”了一声,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了的一声沙哑,是爸爸。“爸爸,我是静静!”模糊的记忆中,只有这两句简单的问候依稀存在,过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和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啜泣,心中的震惊与茫然至今挥之不去。相册封面那张合照,是我下飞机后和爸妈一起拍的。我神采飞扬,如花笑靥绽开在父母之间,爸爸紧紧搂着我,双眼不曾从我身上移开,相机未能捕捉到父亲看镜头的眼神。
如今女儿懂事了,再次翻看照片,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牵挂与爱。回头思索,静静回味,是怎样的爱与牵挂才能让如此坚强的父亲落下眼泪,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抽泣,感到他的软弱,往后我也不曾再听过。而那时,无知的我,却无法理解,父亲凌晨时分疲惫困倦不堪,接到我的电话后又是怎样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又忽的想起那张笑脸和至今仍挂在窗台的那把雨伞。
上完补习班,我沿着马路往回走。望着眼前水泄不通的马路,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无奈叹息,妈妈一定不能准时到了。天公不作美,逐渐繁密的雨丝包裹在我的周围,从未有过的憋闷笼在心头,更平添了心中的焦急。我尽量将身子缩进路边的小树底下,却仍是抵不住雨水的浇淋。蓦得,雨停了,原来是一把大伞撑开在我的头顶。回头一看,一个年轻女子。“小妹妹,你撑着伞吧,这雨下得不小,你穿的也挺少。”我看着她甜甜的笑,一股暖流流过心底。出于礼貌我正想婉言拒绝道谢,她却径直将伞塞到我的手中,用手遮着头跑进了雨中,回头冲我挥挥手说:“我家就在对面,伞给你用!”我立在雨中,看着她渐渐跑远,嘴唇微启却不知说些什么。撑着伞站在雨中,雨点嘀嘀嗒嗒地落在伞上,雨水顺着伞边滑落,一道雨帘将我与风雨隔开,满满的感动从心底蔓延开来。不久,却又看见她的身影穿梭在雨中向我跑来:“哎,孩子你家在哪?要不要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她捂着头匆匆躲到伞下,浑身湿透还摸索着手机递到我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如此温暖。
如此牵挂,触动着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让坚强无比的父亲泪花绽开,让善良的路人为浑身湿透的路人撑开雨伞在雨中来回奔波。正是这一丝一缕的牵挂,这一丝一缕的善良,编织成了爱的巨网拥抱着世界,教会我们何为关怀、如何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