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靠水沟边,种有一排高大的果子树,顺水流方向延伸,其中有本地品种的结小而香甜桃子的毛桃树,也有结大桃子的,用东乡大围山品种嫁接了的大桃树,也有外红李树、内红李树(也叫石灰李),还有板栗树、梨树、杨梅子树、桔子树、柚果树,它们分属多个家庭所有。在这红头石的山崖上,有一长排的石山洞,其中有一个是我大哥用独角锄、花了很多工夫挖的,口子宽只一米,高二米,由多片叠加的木板门锁着。洞里面比洞口大很多,这是响应政府的号召:“深挖洞,广积粮,随时准备打仗”的指示而挖的。我们没在里面躲避过,但有进里面呆过,它的另一用途是贮藏下半年从山地里挖回来——“丰收”的番薯。洞里恒温又保湿,每次开门拿十几斤出来吃几天,完了又去拿,最后一部分是做种子的,过年后埋在洞口的土壤里,让它发出新苗,一部分交生产队,一部分自己种菜地里,下半年又有得丰收了。
在我家那个石洞边的峭壁上,不知是谁,何时?挖了一线的石坑,一直通向后山的沙堤上,我们小孩常常背着竹篮从那儿上上下下,大人见了就吓唬我们说:“不小心滚下来会摔死的”。每次经过,我都是深弯着腰,双手抓住身边的小树蔸,小心翼翼。上到沙泊处,往北边方向走二十余米的地方,有一个与沙泊处于同一高度,往山体中心去的防空洞。为了更好地起防御作用,从洞口进入后,先有两个急转弯,再有分岔,主要的那长隧道直深入二十米有余。有一天,堂叔和下屋的一陈姓叔叔正在里面挖,在外的我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独角锄与石头相碰的当当声,就循着声音渐渐深入后,又循着光亮,到了他们正在作业的地方,堂叔有些生气,将我按倒在地,陈姓叔就从高处扒土来埋我的脚和腰,我心里知道,他们是在吓唬我,也警告我:小小年纪过于胆大,乱闯入“危险禁地”。我就大声地叫起来,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震得各人的耳朵有些难受,一会后我就跑出来了,感觉外面的空气充足多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进去过,只常听人说,里面有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