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级放暑假前,最后一天了,就要离开学校两个月了,那一天,大雨滂沱……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下到了翌日的清晨,天上也刮着阴风,悲惨凄苦的气氛笼罩了整个世界,有一种即将要世界灭亡的感觉,天昏地暗。
除了聂华苓写过的“天昏。地暗。凄风。苦雨。”我着实想不到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当时的天气了。
那一天,我还在跟程程的僵战中,谁都不肯先低个头道个歉认个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那一天,大雨冲刷了我们两个,浑身像个落汤鸡,并且脑袋上的头发杂成了一团,我们都显得极其狼狈。犹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的上了公车,按照熟悉的感觉冒冒突突地找了个位子就坐下了。
同样是靠窗的,同样是一排,同样是原来的位置:程程在左我在右,中间仅仅隔了两米不到,却好似隔了千千万万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就像牛郎织女一样,想到这个滑稽的比喻,我不可抑制的笑了,头上的雨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到地上,没了声音。
程程依旧是那副淡然的面孔,静静地望向窗外,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似乎是落到凡间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知道这便是她的嗜好,顿时,有一股莫名的淡淡的伤感席卷了我的全身。现在的这份情况,是我造成的,我真有一种想要抽死自己的冲动。
我曾记得,一路公车承载了我们多少的欢声笑语,记录了我们数不清的梦想高歌。那个阳光和煦的日子里,她和我静静地站在窗口,她恬静地跟我说:“孔毅,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没等我搭话,她自己却急急的接上话:“就是每天跟你一起坐公交车在窗口看着来往的车水马龙,我们俩却在旁边乐。”
这辆不华丽的一路车,在现在的情形下,显得更加地凄凉。我的唇角边划过一道悲苦无奈的弧线,将头倚在车壁上。
后来,我下车了。程程可能永远不知道的是:我在路边看到了她的面容,愁云惨雾满面水痕。
暑假过去了一半的时间了。
我整日颓废在红灯绿酒的网上生活中,脾气也异常暴躁。终有一日,我鼓起了勇气,拨打了程程的电话,未料到是她妈妈接的:
“阿姨,您好,我是孔毅,程程最好的同学。请问程程在吗?”我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底气不足。
“程程啊,程程去上海跟他爸爸了,以后便也在上海上了,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家程程。”她妈妈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却是非常形象的一声:“啪!”
我的手机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摔的没个整形。正如我现在的心一样,摔的碎碎的,无法还原,七窍流血。
那一刻,我才蓦然发现,我是那么的卑微与渺小,在芸芸众生,茫茫人海之中,我如何寻得到程程?如何再跟她说那么一句“对不起,挚友”
只是现在是后悔莫及的了。从未想到,暑假前那一日的离别,竟然成了我与程程最后的诀别,恨自己连一句“再见”都未能亲口说出;现在才明白,那一日程程面上的水痕,非是雨珠竟是泪珠!
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
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冲到你的免去,抓紧你的手,用你最喜欢的瞳眸,展现出最坚定的一面:“程程,别走……”
我太过于天真了吧,是吗?程程,那份假如的公式,还有可能成立吗?我恨自己,怨自己,终究换不回你芳心一笑;我骂自己,咒自己,终究听不来你碎语连珠。挚友何方可再寻,茫茫众生入心扉。我心已成饰碎璃,奈何仙人修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