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寒杨柳面,可是,蓦然看到一树,一树广玉兰白莲花般地绽放,星星点灯似的,还是有点受到惊吓:春天就这样来了。
三月的江南,烟雨濛濛,柳絮飞花,如烟如雾,如梦如幻。当某一天,我带着孩子在东钱湖畔玩耍,温润的空气中透着清新的花香,辽阔的大地泛着点点新绿,新娘的嫁衣轻轻地穿起,在风中摇曳出动人的身姿,幸福地依偎在王子的身旁,巧笑倩兮,阳光明媚,连呼吸都是美好的。
女儿连声赞叹:“好美的新娘!”继而仰头追问:“妈妈,你曾经也如此美丽吗?妈妈,我以后可以这样漂亮吗?”我莞尔一笑,揽她入怀:“当然,我的宝贝长大后肯定最漂亮,你肯定会是最美的新娘!”小孩子总是特别地容易满足,笑嘻嘻地跑开了。“我曾经也这样美丽过吗?”望着女儿追逐着微风的背影,我觉得此刻的自己才是最美的。
时光飞逝,一眨眼,女儿已然7岁,聪明可爱,而自己也离开故乡,离开亲人已经整整8年了。8年了,细数回忆的时间,似乎也变得很长很长,如同从未断线的雨丝,无止无休。是的,我想家了,想家里的老妈妈了,想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了。
有人说,一座城市令你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那里有你深爱的人和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也有人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城,一座装着自己欢笑与悲伤的城,只有自己能进去,因为,那里住着自己最美丽的灵魂。
这两句话,同样重重地砸中我的心房!
南方的春天,不像江南,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在我的记忆里,南方的春天,不仅温暖,而且美,美得是一塌糊涂。三月的阳光,温柔地亲吻着大地;河岸的垂柳,挂着欲滴的翠珠;轻扬的枝条间,敏捷的燕子在穿梭。那风,不管不顾地围绕着你,轻轻地蹭着你,像个跑倦了的孩子,顽皮又执着;那大片的油菜花,金灿灿地在你的眼睛里跳跃;那仰起黄色稚嫩小脸的蒲公英,在緑油油的草丛中咯咯咯地笑着;那灿烂的迎春花,那挺拔得没有节制的竹子,那一年到头绿得没完没了的茶树,还有那洁白的广玉兰,高贵地盛开在高高的枝头,绽放着春天的明媚,俯看着春风绿遍大地……
校园里就有一株这样的广玉兰,绽放在我14岁的天空里。第一次看见她,就被她的美丽所打动。那娇柔的花瓣、优美的花型、纯洁的白色,宛如一位不染尘埃的绝色女子,不屑于浓妆艳抹去卖弄风情,也不需要靠绿叶的陪衬去增光添彩,以自己独有的恬静和贤淑静立于枝头,傻傻地做着最初的自己。就这样,在这个弥漫玉兰花香的校园里,我度过了美好的中学时光……
此刻,立在这清风徐徐的东钱湖畔,我忍不住把摄像头对准了这白色的精灵,发送至同学群:“你们看,玉兰花又开了……”
花开了一地的金黄,但放进嘴里,却是一阵令人心颤的苦涩。
——题记
笔尖摩擦着纸面,慕然,我听到油菜花开的声音。没有抬头,只是停下笔,等待着余音的消逝。
闭上眼,那一抹明亮的黄色又浮现在脑海里,跳跃着,编织出那一段金黄色的记忆,那被风干了的年少轻狂。
油菜花开了,金灿灿的,铺天盖地的黄渲染了心情。灿烂的花朵轻舞着,每一朵都有着自己的风姿。
窗外,一个女孩伫立着,久久凝视着那片花,仿佛要把它刻入心间。
很自然,我们走到了一起。才发现,不只是爱看油菜花开,原来我们都有着易安居士的那份多愁善感,都有着对美的执著追求,也都爱用笔来刻画多变的人生,都爱笔尖覆上薄纸所描绘出的和谐。我们会缔造出一段最纯洁、最可贵的友谊的,我想着。
“油菜花是什么味道的?”抚摸着朵朵洋溢着芬芳的小花,我悠悠地问你。
“苦的”你恬淡的神色宛若天边最淡的一抹云彩。
“你怎么知道?”
“我尝过.”
浓郁的芳芬钻进我的心情,我有些怀疑,终于,还是摘了一朵放进嘴里。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占据了舌间。我茫然,想不到灿烂的背后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苦涩!
“我们都只知道花开得鲜艳,绽得芬芳,殊不知它们为了这一刻的花开沉淀了多少苦涩。”你凝视着眼前金黄的花海,眼神里是一丝莫测的深沉。
花开被珍藏后,需要面对的就是花谢。无声里凋零,承载着一缕悲壮的寂寥。
黄昏的风,在花谢的季节里,清冷得令人窒息。
你定在那里,手里紧紧握着什么东西。流言的城墙将我们阻隔、分离。我扭过头去,不再看你。
眼前的田野,早已褪去了那身金黄,只有几朵老黄的花蜷缩在枝头不忍离去,却早已是那么颓然。
我们都沉默着,看着风无情地卷落那残存着的花瓣,摇曳在空中,然后无声无息地落下,最终,消逝。
你突然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那是刻了我们名字的木片,却已被划得支离破碎。我是一个敏感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几乎是竭尽全力地吼着,却忽视了你眼角的泪痕,忘了你是如何流着泪离开的,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哭得一塌糊涂。只是记得,那是油菜花谢的日子。
后来才知道,那些流言是有人刻意说的,而那块木片,则是被人偷偷划的。然而那已再没有意义,只知道,有一份友谊随着那年油菜花的凋谢而消逝。
终究,我一个人度过了那个苍白无力的花谢的季节,心和油菜花的味道一样苦涩。
又是油菜花开,去年花儿的痕迹已不复存在。物是,而人已非。只是那片花海依旧明灿灿地黄着。
今日的我,依旧喜欢油菜花开,依旧怀念着花下的朋友。
【简评】
文章是语言的游戏,小作者在文中展示了她娴熟美丽富有内涵的语言。文中淡淡的景致,淡淡的叙事,淡淡的情怀,一切让人如品一杯香茗,有一种淡淡的香。
冬天的寒风歇了,春天的东风接过了旗帜,开始奔跑。可这春天,既没有“春色满园关不住”,也没有“万紫千红总是春”,有的仅是略显萧条的“草色遥望近却无”。
家里的花该败的早败了,该开的还在酝酿,一片颓唐之色,似要将这春的美好吸尽再喷涌而出,惊艳一把,相比刚将花儿买回来时的盎然生机,家中现可谓是死气沉沉。我拿起门钥匙,一边把玩一边出门去买花。
花店里的花儿不似家中的颓败,开得好极了,推门入内,香气缭绕,花儿们争奇斗艳,选好了想要的百合,正在结账,听见人声喧杂,我问店员:“这外边是怎么了?”店员似乎是见怪不怪,丝毫没有减下手中的动作,回答道:“哦,他们呀,估计又是在吵架呢,路这边的王大妈和路那边的张阿姨,吵了几十年了。”说完,将打包好的花递给我,面带微笑说:“欢迎下次光临。”
不知怎的,我竟走上前去凑热闹,只见张阿姨在路这边对王大妈破口大骂,仔细一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浮现在眼前,原来啊,王大妈将洗菜的水外倒,没成想溅到了张阿姨的门前,张阿姨生气了,拎了一盆水倒了回去,这才吵了起来。看了会儿,觉着和泼妇骂街没什么两样,就回家去了。
过了一个星期,百合败了,可这花就是不开,我就又去了那家花店,没进门就看见了上次吵架的阿姨和大妈手挽着手去逛街,我顿时一脸的惊诧,进了店,问店员,店员告诉我:
“他们街坊几十年了,从搬过来就开始吵,吵着吵着就成了朋友,估计是儿女都在外面上班,家里就她们孤零零的,吵吵才有点儿生气。”
我似乎明白了,家中的花为何呈现一种江河日下的风景了。
我们一家子在外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从来没人给花浇过水,施过肥,全凭天意。回家之后,我给花浇了水,施了肥,松了土,静待它们开放。
周六,我回到家中,嗅到了一缕花香,我以为是妈妈买了花回来,走到阳台一看,花儿该开的都开了,红的,粉的,黄的,白的……聚在一起,一朵,两朵,三朵……一簇,两簇,三簇……似瀑布般,呵,真是美不胜收。虽没有“千朵万朵压枝低”,但也颇有种“红杏枝头春意闹”的风光。
花和人一样,在生命中害怕孤独,害怕冷淡,人需要吃饭,需要亲人,花亦如此,花期虽短,但花舱中,装满生命的酒酿,张满了帆,在生命的长河中并肩流淌,组成了万花灿烂的瀑布。
又见花开,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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