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空隙处出彩高二作文

时间:2021-08-31

  油菜是农家的常见菜,田畦、荒野皆可见油菜。小时候听父母说,油菜有家油菜和野油菜之分。家油菜是自家地种的,菜茎细溜,根部呈玉白色,向上渐次由白而翡翠色,家油菜菜叶的叶面不宽,平滑,椭圆形,浅绿色。野油菜长在路边田头,缺少管束,无拘无束地趴地长,菜干宽而厚实,叶面是深绿色的,那绿色很是凝重,宛如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褶褶皱皱中满是遮掩不了的沧桑。

  我一直以为,油菜是不应该有家野之分的,之所以有分野,兴许就是存在方式和环境不一样。家者,有人恩宠,肥料、水分都能及时跟进,而野油菜如流浪儿一般,缺少呵护,随性而为,看似生得洋洋洒洒,其实无拘无束的成长中,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历练。

  今日读《周作人文集》,里面有一篇《淮阴油菜》。周老作人是这样写的——“淮阴的油菜没有嚼头,乐口消一般,刚进口就水一样化了,全然没有菜的汁气,这些家养的油菜,就是一个伪娘,生的羸弱,北京的野生油菜好似闯关东的汉子,筋骨裸露,一颗就是一把蒲扇,这是北方的开阔赐予给野油菜的视野……”

  周作人的文字只写了两种油菜的不同,并没有确认油菜就真的有家野的分野,但他老对野油菜是褒奖有加的,周作人钟情于北京的野油菜,除了口感,重要的是崇尚“北方的开阔”赏赐给野油菜的秉性。

  小时候见过父母种油菜,那普普通通的劳作,一如是在做一篇锦绣文章。土地平整过后,父亲腰里夹个脸盆,脸盆里是滑溜溜的油菜籽,父亲抓过一把油菜籽,手臂优雅地一甩,菜籽散开,一粒粒油菜籽划出道道弧线后散落而下。少许,待菜籽沉定片刻,父亲用葫芦瓢舀上一瓢清水,手臂一挥,水,四散而开,如一幕水帘从天而落。几日工夫,绿油油的油菜便摩肩挨肘地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