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冬至吃饺子时中国的传统,是要典故的。
相传南阳医圣张仲景曾在长沙为官,他告老还乡那时适是大雪纷飞的冬天,寒风刺骨。他看见南阳白河两岸的乡亲衣不遮体,有不少人的耳朵被冻烂了,心里非常难过,就叫其弟子在南阳关东搭起医棚,用羊肉、辣椒和一些驱寒药材放置锅里煮熟,捞出来剁碎,用面皮包成像耳朵的样子,再放下锅里煮熟,做成一种叫“驱寒矫耳汤”的药物施舍给百姓吃。服食后,乡亲们的耳朵都治好了。后来,每逢冬至人们便模仿做着吃,是故形成“捏冻耳朵”此种习俗。当时的“捏冻耳朵”也就是我们现在俗称的饺子啦!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说我能不照办吗?为了不冻耳朵,我也要下厨房包饺子喽!
至于剁肉、拌馅儿等麻烦的工序就只好麻烦老妈来帮忙了。只见妈妈快刀斩乱麻,不一会就把一大块羊肉剁成了富有粘性的肉馅儿了,我用手摸了摸,嘿!光溜溜的,捏起一点儿,还真有一种藕断丝连的感觉呢!接着还要进行第二道工序--拌馅儿。
妈妈把刚刚剁好的肉馅儿倒进一个盆子里,依次放入了盐、酱油、白糖(白糖提鲜的),十三香等调料,拿根筷子朝一个方向绞,不大一会儿,刚刚还是粉白色的肉馅儿已经是完全大变样了,而是呈茶褐色的样子,黏糊糊的,也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不过你若低头仔细地闻一闻,一阵诱人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马上要进行第三道工序了,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包饺子。我和妈妈分了工,我来擀面皮,妈妈则负责包饺子。大厨出场了,我捋捋袖子,穿上围裙,还真有一副大厨的味道呢!
我拿过一个小面团,在案板上使劲儿压了压,压出了一个不规则图形,再拿擀面杖在面皮上滚动,有好几次都粘到了擀面杖上,妈妈告诉我说:“这是因为你放的面粉太少了,所以导致黏在一起。”只见妈妈很快的在面皮上撒了一点面粉,带我再次去擀的时候,果然不是很粘了,就这样,我擀的第一个面皮就这样横空出世了,虽然它并不完美,缺胳膊少腿的,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嘛,有情可原……
擀了几个面皮后,妈妈嫌我速度太慢,于是我又改行啦!摇身一变,变成了包饺子的主。我拿过一个面皮,小心翼翼的从盆子里挑了一点肉馅儿放进面皮的中央,接着是合口,不幸的是,我放馅过多,所以饺子先生的大肚皮上便多了几个小补丁,严重破相。
费时费力半个钟头,总算是包好了饺子,就剩下锅啦!水烧开后,我小心翼翼的把水饺倒进锅,只见饺子一个个如快活的小天鹅似的在锅里快活的游泳,不大一会儿,锅里泛起了白沫,饺子出锅喽!迫不及待的我不等火熄灭就迫不及待的捞了一大碗,再沾点准备好的调料,咬下一口,满口生津,真是色香味俱全啊!不然怎么说还是自己做的好吃呢?这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啊!
冬至吃饺子特别有感觉!团圆的感觉!
一大早,手机上就收到了好友发来的冬至祝福短信,提醒着我冬至节气的到来,办公室的同事也热心地谈论着中午包什么馅的饺子。我很淡定,因为我家里的冰箱里已储藏好了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来过这个冬至。其实昨天下午母亲就打来电话让我回家去吃饺子,回到了家里才知道,母亲冬至这天要做血透,为了让我和父亲吃上饺子,她一大早就去超市买了肉,又去菜场买了韭菜,连和馅、擀皮带包饺子,忙活了整整一天才包好了这一百多个饺子。吃饺子的时候,母亲细细地叮嘱道:走的时候多带些存放在冰箱里,冬至这天一定要吃饺子,不然这个冬天会冻耳朵的……母亲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为我考虑周全。
记得小时候,父亲总出差,母亲刚修完58天产假,就带着襁褓中的我挤班车去上班,没有座位,母亲又怕挤着我,总是撑着臂膀尽全力在拥挤的人群中为我撑开一个小小的安全空间,途中母亲需要保持这种姿势坚持40多分钟才能到单位。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下,在母亲温暖的胸口间,伴随着轰轰的车鸣声,我温暖又健康地慢慢长大。
沟里的冬天特别冷,每年到秋天,母亲都要想尽办法托人买当季的新棉花,然后一针一线的为我做棉袄,边做棉袄还边唠叨着:新棉花暖和,不挨冻。但幼时的我,总是嫌母亲做的花棉袄样子土气,不如同学家长买的成品棉衣好看而抱怨母亲,那时的我哪里知道正是母亲亲手做的新棉袄携裹着母亲宽厚的爱,护佑着我在寒冷的冬天不生病健康长大。
04年,母亲被确诊患了尿毒症,我当时心里难过极了,虽然母亲积极配合治疗,但病后的母亲还是精气神大不如前了,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谁知母亲没有丝毫的气馁,还反倒安慰我说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说到做到,报名参加了老年大学唱歌班,学习钢琴,丰富着自己的精神生活,不时地还给我和父亲宽心:放心吧,我会按时吃药的,家务活我会量力做的。所以直到今天,坚强的母亲每天仍旧是早早起来买菜做饭,和得病以前一样照顾着父亲的饮食起居,还不时地操心着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最近,母亲从病友那里学来了一种织披肩的针法,随后央父亲开车拉着她,到城西客运站的毛线批发市场买了漂亮的毛线,开始为我织披肩。母亲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把披肩织好,当我围着披肩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母亲脸上流露出欣喜满足的亮光,满眼都是浓浓的母爱,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不断地说:我姑娘这样打扮多漂亮啊!随后又热心地盘算着再买个什么花色的毛线,为再我织一条换着戴。
冬至这天,母亲躺在透析床上做着治疗,午饭吃的是饺子,我中午下班后回家后的午饭也是母亲亲手包的饺子,每吃一口饺子耳边就会想起母亲的话:冬至这天一定要吃饺子,不然这个冬天会冻耳朵的。
母亲厚重的爱伴随着这一颗颗冬至的饺子,填满了我的胃,更温暖了我的心,漫漫人生路上有母亲浓浓的爱相伴,我将永远不会沮丧和孤单。
第一次见到冬至的时候,我才四个月零二十天,冬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根本不知。莫说冬至,就连冬天的模样也全然不在眼里,窗外是否有寒风掠过,天空是否有飞雪坠落,一概浑然不知。
天黑得很早,我早早地就睡了,睡一年中最长的觉。
睡了几十个年头,冬至的夜依然是最长的夜。
也许,这世界上的事物都陷在某种设计里,按着既定的程序和规律存在着,运动着,就像二十四节气的长廊,走过,便是一年。谁能够打乱它们的顺序,谁又可以阻止它们的循环往复?没有,一直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吧。
冬至日短,冬天空旷。光秃的枝桠冷意索索,风的抽打构成了冗长的时间之鸣,所有的色彩都藏到了季节的深处。大街上人影稀疏,一些人缩着脖子行色匆匆,另一些人则站在街边哈着热气使劲地跺脚,似乎想要踩出一些回声,又似乎不是。光总是有些暗,除非有雪色来相衬。空气里也总有一些浮尘在流动,或者落下,呼吸里缺了水分,这世界变得越来越干燥了,若有几分雪的润泽便好了。这样想着的时候,雪就不知不觉地下起来了。看来雪也知道转天就是冬季,才急赶着来赴这一年一次的约。
雪从很高的天空而来,飘飘渺渺,像是裹在冬天冷硬骨头上的脂肪,暄软,细柔,香气暗隐,远处依然有青山隐隐,乡村依然有炊烟袅袅,城市依然有浮生清欢,这样的捧场,不是每年都有。
隔着窗户看雪,雪是朦胧的,冬也是朦胧的。朦胧里我看到许多个走过去的冬至,一样的日历,一样的被撕下,轻飘飘落入凡尘。还有不一样的天气,不一样的感觉,被记下,记在流年的深处。
从没想过,何以至冬。过着过着就到了,过着过着就过去了。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去背二十四节气歌,再也不会掐着指头算日子。“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区区二十八个字,很轻易地就把一圈年轮读完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总有冬至在,不迟,不早,恰巧卡在最短的白天、最长的夜里。
事实上,冬至并没有固定在那一天,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过了冬,就日见天长了。这么说来,冬至倒更像是一个分水岭,这边,那边,一点都不含糊。幸运的是,冬至还是一个节日,而且是个“活节”。国人的节日大多与舌尖有关,说它们是舌尖上的节日一点也不会过分。冬至当然要以吃来过,而且必须要吃,吃饺子。据说不吃饺子会被冻掉耳朵,有没有人因此而被冻掉耳朵,不得而知,但大家对不吃的后果都深信不疑。所以,冬季这天,家家户户都会响起剁馅的声音,靠着经验,凭着想象,各种各样的饺子馅纷纷出笼,给萧瑟的冬天增加了一些说不出的暖意。
坐在冬至的怀里,吃着香喷喷的饺子,看着渐渐蒸腾起来的热气,忽然想起了那些被浪费掉的时光,想起藏在岁月里的一些细节。为了一只苹果爬树,为了一块头巾赌气,为了一本小说在课堂上走神,为了一场电影扔下饭碗,为了一次赖床被拧耳朵,为了赶下时髦把裤角放宽或者收紧,为了一双鞋垫昼夜不舍地绣啊绣,为了一件毛衣织了又拆,拆了又织,那些散漫的时光,那些散落的点滴,串起了我庸常的人生,没有光华四射,却也幸福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