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年味为题目的作文(2)

时间:2021-08-31

  (二)

  年是新的好,年味却是旧时的浓。

  记得很小,小的懵懂无知,时近腊月了,母亲天天让我到巷子里看有没有弹棉花的,果然那弹花匠人来了。

  在巷口的一块空地上,支撑起一块床样的木板儿,他将人们用旧的棉套,一团一团地撕下铺在板上,便扛起一个弓样的器物,吭哧吭哧地弹起弓来。那紧绷的弓绳儿在匠人手下,发出嗡儿嗡儿的音响,很有节奏的音律,让我想起民乐里的竖琴,只是这弦儿只有一根,可它却能将粘扯不清的棉团弹拨的松软柔和,絮如飞花。

  母亲抱着大团松软的棉花回家时,心情分外激动,不住地说:这下可以给你装新棉袄了,过年有新衣穿了。我不知这新棉袄的意义何在,却记住:过年是要穿新衣的。

  让我好奇的,仍是那位弹花匠人。有半月的时间,他天天守在巷口,人们排着队在等。匠人浑身飞花,每动一次,花絮飘飘,就连他的头、眉、唇上的小胡须都浮起了花絮。

  我就想,他整天为人弹花,自己的棉花谁去弹呢,而且眼看着到了年根儿,他怎么就不回家呢!我天天立在门口看那匠人,他天天就在那里弹花。

  母亲有了新棉花,便夜以继日的劳作,爬在一张方桌前,将旧棉衣拆成布块,装上新花,一针一线地去缝。那个过程一定是非常劳人的,得用心用眼用精神,我常常听到她在叹息:人老了,眼都看不清了。可她给我缝完又去给父亲缝,我心软了,对母亲讲:“明年我不要新衣了,给你做件新衣吧。”母亲就笑,说:“傻娃,小孩子才要穿新衣呢,穿了新衣才能长得快啊。”

  整个腊月里,她就没有闲过。过年那天,她找出一件干净的旧衫套上,就算过了年。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正月是个好日子,也是个劳累的日子,那天是要穿新衣戴新帽的。因为那一天过去,我会长大一岁,就像跨过一个门槛。可这门槛过了,就再也回不来。能回来的就只有记忆,记忆里的弹花人和一生辛劳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