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地方动乱,有两大势力,一方叫“红军”,一方叫“白军”,在老百姓的口中都叫“粮子”,意思是:都是靠抢老百姓粮食为生的。一次,“粮子”又进村了,外婆他们事先知道后,都进了深山躲起来了,只有外公躲在家附近的番薯洞里,被敌人找到了,问是红军还的白军,回答没有对上暗号后,肚子上就挨了几梭标,肠子都流出来,后等“粮子”走后,家人找到外公,已奄奄一息,不久就身亡了。
我外婆很坚强,照样好好地活着。在我印象中,她高大,大嘴,宽额头,不悲观,不服输,讲话真气很足,走路也是很快的,就是在哭的同时也保持着一丝的威严,她要管住满堂的子孙,如有谁不听话,犯了家规,挨骂还算小事,有时还会“动粗”,所以我的几个表哥姐们都有些怕她。
外婆家里好不容易积攒了几十亩地,解放时候又全部充公了,但我母亲他们六姊妹,个个长得人高马大,没有一个看上去身体单薄,营养不良的。解放后,二舅舅还当上了大队书记,他为人豪爽,乐于助人,能说会道,也很能喝酒,一次能喝高度谷酒三斤,附近地方无人能敌。在他的带领下,“中心大队”成了我们沙市公社近二十个大队中的先进队,生产效率高,每工作日可以达到八角钱的价值,而我们一般大队是五角钱左右,所以二舅常常是春风得意,红光满面。但二舅有一样是很不幸的,他的小孩生出来后不易带大,有些只有几个月命,也有几岁命的,有男有女,每次亲骨肉过了,都是自己哭着、捧着走到后山顶上,将他们安葬在树底下,后来有一次他没哭,对天发怒了,骂上帝“不开眼”,对他不公平,他发疯了一样,用锄头死命地敲击脚下地面,天地也有些感动,“土地神”也有些悲伤。这以后,舅母又生了一个千金,家人加倍小心呵护,直到长得高高大大,健健康康,因为太来之不易,所以整个家族都看她“千斤、万斤”一样重。我们与她一起玩,也就额外地倍加小心一些,她也是我外婆最看重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