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夜雨急,听够屋外雨棚和玻璃窗的交响曲,一早起来清新的空气充满大地,心情有些懒懒的。下楼来,天色阴沉风凉,夹着残雨霏霏,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春倦的心绪感觉无奈带着些许叹息。街道两旁的花店似乎一夜开满菊花哀怨的黄与肃穆的白,倾诉之情借此花语,正是清明思绪祭奠的表白。
又是清明时节,让人直接记起了唐朝诗人杜牧那首诗《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突然想起朋友他和她的恋情,人也是天地阴阳相隔,如今他不知可好。华灯初上的北川,两个人遇见的发生,才有美丽后面的故事,多么忧伤、多么无奈、多么牵挂……,一场灾难后,在城市那个孤单的房间里,多了一个痛苦的遗憾,将自己心思弄得愁云满篇,情绪暗暗。他面对荧屏茫然无言,键盘冰冷,香烟袅袅悠悠,一根网线多年来维持那段情感怀想的吐述。恋,如云般缥缈虚幻,网,若她的虚拟世界。孤独的人需要朋友,需要真诚关爱,需要温暖交流,他在网络里盲目的发泄、写作,去找情感的托付,去找心底怀念的那个隔空红颜。爱恋落魄成空想的可怜。
写给离别的长短句,是那年的情景,是那年的心情,是那年的刻骨铭心。谁懂?想要谁懂?深刻的情感在脑海里怎么也不会忘记。离别,人去,梦还在。一段情感,一个世界,有他也有她。一段情感,两个世界,有他也有她的影子。说不明,道不清,哀求,追悔,再也找不到倾诉的人,独留自己在思念里忏悔。
雨,细细的话语。总是带来清淡的愁绪,引发心底情感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波纹是泪珠落下的叹息。回忆是天边的云朵,是那种暗暗伤感的乌云。想她太多,想她在不经意间,心思聚集覆满情怀的天空。一条路,曾经牵手走过,那时将笑声遗落在路边的角落,毫不珍惜。如今天地陌路,才明白在意她的一切是那么的幸福。风景里有她的微笑,他在她的风景外,忧伤的花悄然在这初春含苞欲放。有些冷,有些困,没有原来温暖的怀抱,只有用过去一起的画面来温暖行走的麻木。从此习惯一个人想她,习惯了一个人埋怨自己,习惯了一个人寻找过去的遗迹。最后的路,尽头是否就是漠然的孤独,是否不可避免和这清明天气一样哭得淋漓。爱情的坚贞这时候却是一种精神的枷锁,时时纠结,常常带起。断点,情感断线,可以的话是忘记,还是用心去连接?怕她从心里消失,他都不敢轻易在悲伤里流落一滴眼泪,因为怕她的身影从眼泪里融化消失。独守寂寞的悔意,冷清里更是感觉到她昨日的温柔,真的充满了魅力,他不忍心从中自拔。春雨凄凉,在风雨里迷失。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颓废的日子可以埋葬一个人的激情,沉睡一个人的灵魂。我好期待有一场暴雨,冲垮一段段的矢志不渝的话题。都说爱一个人,只要她幸福自己就会感到快乐了。都说爱一个人,只要她开心自己就放心。多少人能够遇上了感情挫折后,拥有放下的豁达呢?具有漠视的轻松?不论爱为何失去,不论爱如何远近,一层一层的深痛,痛不欲生,也只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好期待一场暴雨,将心声与情声,都远远地带到天涯海角去。让他心境安静,静静地找到自己。情到深处也淡然,夜入更深亦寂寞,放手吧,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温柔和爱护。默默迎来春天的细雨,冲洗干净纠结的阴霾。
看到那些祭奠扫墓的人,心里莫名低沉。又想起那首诗《清明》:……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为什么要去喝酒?借酒消愁,还是酒乡为家?是不是只有小孩的单纯才会觉得清明很热闹?我不由想起一些诗句来:
酒碗里面倒映着街道的沧桑,心里满怀岁月的悲凉,此刻眼里没有女人妖艳的线条,通红的眼神,看着春天的红,看穿菊花的黄,看透情感的凉。凋落既然不可以避免,只好将想念停留在天边,思念让碗中的酒变成了水,这水却让思念化成了河。我在河里,木然是我简单的问候。
人多的时候不知道真心在哪里?一个人寂寞独处却看清。但已经无法拥有。知道和不知道又如何?都失去了。我想找到春天的密码,打开那段春天的记忆追昔你的美丽,那好像是痴心妄想。
我只能做的是抱着酒在喝,酒是女人的眼泪,不要贪杯。总是麻醉平时的虚伪,不断揭穿虚伪的坚强,轻易打破坚强的脆弱,看到脆弱下内心隐藏的暗红伤疤。
清明喝酒喝的是怀念,要不怎么喝多了就从眼里流了出来。你在这天随风离去,让我似乎懂了些。付出过的人才知道珍惜的滋味,爱过的人才能看见你的身影,以及水那边含笑的真挚感情。
我不想再做无谓的呐喊,明智的心会让死结疼痛出明悟。我看见小草的精神,看见凤凰涅磐毅然的坚定,我看见流落四季的生命生生不息,内心深处在悲哀里高歌,在尊严里自信,在苦难后轻笑,用心灵体验沧桑。我笑了,看到最后春机盎然里的胜利,灵魂呼啸的音符让一个人真正懂得生命的意义。
早晨起来,和平日一样打开窗子,浓重的湿气扑面而来。我赶忙关上窗户,说真的宁可不透气,我也不想让干燥的屋子变得湿唧唧的。居住南方的那些日子,受够了肆虐的潮湿,那种生活经验,会使你感恩北方的疏朗和寒冷。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的,夏天是湿热的。春和秋在你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倏忽而逝。
我知道自己是个顽固坚守的人。但是,橘生北方则为枳是谁都明白的道理。下楼走进细雨里,院子近处绿树和红的白的花,全都湿重在枝头上,稍远的地方竟是烟雨迷蒙,模糊一片。没有鸟鸣,只有远处不知道因为喜或悲燃放的爆竹在闷闷的响起。忽而想起还有两天就是清明了。清明的雨不可能是从唐朝一直下到现在吧。
关于清明,似乎也有上坟的记忆,但那应该不是清明节的扫墓,因为记得很清楚,那是要扯哭声的。清明节只是洒扫,不要求扯哭声的。
那是与父亲还有弟弟一起去的爷爷坟地。爷爷一直很孤单,活着的时候,一个人钻在深沟里给队上放羊,一放放了好些年。死了,也是一个人被按要求埋在了远离村庄的地方。
父亲带着我们跪在爷爷的坟前,纸点着了之后,父亲就哭起来。在乡下,哭亡者的时候,得一声大或是一声娘的叫着哭,女的还会絮叨点别的内容,比如:我可怜的大呀,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以后谁再管你的女呀什么的。男的一大半就只是干巴巴的喊大叫娘的,很少哭诉别的,标准句式是:大,我大,大哟大。也许是爷爷去世的时间已经足够长,父亲哭是哭着,眼里却分明没有眼泪。爷爷的坟墓在一个稍有点倾斜的坡地上,我们跪的地方地势低,风一吹,那火苗就向我们燎过来,燃着了周围的枯草,父亲嘴里哭着,手扑打着,身体躲闪着,一时就听见弟弟也跟着喊着大的哭起来。我抬起头,父亲也停止了扑打,我们看着弟弟像模像样的大呀大呀的哭他的大。父亲忍不住笑了,他对着弟弟说别嚎了,你老子我还没有死。然后我们三个人都笑了,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坟也就上完了。弟弟告诉母亲说他本来是叫着爷哭的,谁知父亲的声音太大,就把他给绕进去了。
我也应该是叫着爷哭的,不哭是不像话的。但无缘无故,毫无端倪的忽然这么哭,似乎是哭不出来。就象父亲去世之后,我的伤心是一定的,哭不哭都不怕旁人闲话。但我的公公去世之后,事情就有了变化。其实对于公公的离开,我的心里也是非常难受的,我一直觉得那老人活得不容易,活得可怜。想起来也动不动地落泪。但是要我按时按点的哭,我还是一直不适应。我很佩服那些亲戚中的女眷,她们随时随地就可以哭将起来。而我的不适应就不能象对父亲那样,不被人闲话,因为我终究只是个儿媳妇,会有不孝的嫌疑。然而在我给公公熬排骨汤,端洗脚水,穿衣服,洗脚剪指甲的时候,那些亲眷们她们在哪里?可我就是没有办法适应那种应仪式要求而进行的哭诉。在我看来,尽孝的丧事几乎就成了一种悲伤的表演。
现在想来,父亲也应该是一样的。父亲不可能对爷爷没有感情,只是那会哭不出来而已。或许当他疲惫的时候,当他端起碗来的时候,当他睡不着觉的时候,还应该有许许多多能勾起他对爷爷回忆的时候,他都会黯然伤神的。一个人,非要等到足够年龄的时候,才可能去了解到别人。鉴于此,面对玩性正足说话不知轻重的儿子,我常常安慰自己,没有必要去烦闷伤感,会有他了解我的那么一天的。那会不管我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都不重要。
父亲离开我已经十多个清明了,可我一直还是没有去给他扫过一次墓,不在家乡只是个借口而已。骨子里是一直以来,老是觉着怀念并不需要如此表达。但今年,我却非常的想回家去给他老人家扫墓,这个想法很是强烈,然而面对临近高三的儿子,我迟疑了。清明节还有许多次,而儿子的高三生涯只有一次,我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有力的借口,实质是离开的人争不过活着的人。这样想过之后,我对别人说,等我儿子上了大学,我一定要在清明节回家给父亲扫墓。说真的,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只是我现在的想法,不知道,儿子考完之后,我的想法会不会变,我没有信心,因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可人这一辈子辜负了的,只有父母,这应该是世人累世的悲凉。
清明将临的此刻,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只希望我的父亲,那躺在故土上的老父亲,陪着那曾经让他耗完心血,已经将要荒芜的家园,不要感到孤单和凄凉,你的女儿,她,不论走到海角天涯,她的心将永远是你久居的家,这是我一定可以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