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残梦还萦绕在脑海,四下仍被黑暗所笼罩。“起床了起床了!还有两个小时就到点了!......”这声音像往常一样照常响起,打断了我未了的梦,妈妈再说了什么我没听,只是猛地坐起来,好像要赶着做什么事似的,睡意全无。
昨夜的星依然稀稀疏疏的点缀在靛蓝色的天幕上,他们还依然在月的怀抱中酣然甜睡。已经两周没回家了,昨晚八点半回家,今天晚上五点半就要再次离开,什么时候再回来会是什么时候。上学的日子里,连每周回一次老家都成了一种奢求,即使回来,也只是匆匆赶回来,匆匆填饱肚子,和爷爷奶奶唠几句不疼不痒的家常,一夜就这样匆匆地过去。
爷爷奶奶的屋里的灯好像早就亮起了,我走进里屋,我的书包旁边早已经堆满了像座小山一样的一个个包裹,每个包裹都结结实实的系好了结,每个包裹都很熟悉。牛皮糖、芝麻饼、绿豆糕、爷爷亲手炒的葵花籽、奶奶亲手蒸的金鱼糕......每次都是这几样,也许我对这些东西的兴趣早已被时间磨灭殆尽,但他们却依然觉得我像小时候一样把这些东西当成宝。
我窝在旁边的沙发里,等着妈妈收拾好东西,眼睛木然的望着屋里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用金边儿框裱起来的一张张的奖状、小时候和爷爷花了三天三夜做出来的小木车的照片、奶奶剪的花团锦簇的窗花......还有那张写有“2009”四个大字的一张照片。
那一年,我十岁,在奶奶的怀抱中爷爷的臂弯里过了十个春秋。那一年,爸爸妈妈说要搬到另一个地方住。我哭,我闹,我不肯,但这一切都是无力的反抗。临走的前一天,爷爷奶奶带我去了离家最近的那所照相馆,拍了一张每个人脸上都满含笑意的照片。奶奶说以后再回家就难了,所以要把这张照片挂在屋里最显眼的地方,以后想我的时候也好有个念想。照相馆的叔叔用电脑在这张照片上写了四个又大又红的数字: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