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伸出右手想拿起那副牌。
“你现在不能打开。”小玫瑰的手立即按在他那只手上说。
“小姐,我已经没兴趣跟你玩游戏了。”他愠声道。要是从前,她的手怎么可能比他快?他不免心中有气。
“这副纸牌要在月圆之夜十二点钟才能打开,抽牌的时候,你要念一句咒语,然后说出你的愿望。”
“咒语?”
“月夜宝石,赐我愿望。”她的声音不由得轻颤。
弟弟奇把右手缩了回来,没好气地穿上外衣,他压根儿不相信什么魔牌。
“愿望成真之后,你要想办法把这副牌送给下一个人,否则……”她叮嘱他。
“你是说,我的愿望会马上幻灭,我的下场会很悲惨,对吗?”他问。
小玫瑰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打开门,疲倦的眼睛朝她看,示意她离开。
“祝你好运,魔术师。”再一次,她以如歌的声音说,然后走出这个破落的魔术团,黑裙子上粘着一根粉红色的羽毛,随着她的背影摇摆。
他看着那个背影,晕眩了,只当是一场醉梦。
直到一天晚上,一轮黄澄澄的圆月浮上了天际,他孤零零地坐在窗边喝酒。那只右眼下有一根金羽毛的鸽子又飞来了,恋恋地栖在外面。三年了,它老了许多。
“走吧。”他对鸽子说。
鸽子却还是不肯走,好像以为终有一天可以进屋里来。它比魔术师幸福,它至少还有一个希望。
伸手去倒酒的时候,他看到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三分钟便是午夜十二点。月光下,他右手手腕上那道接驳手术留下的疤痕清晰可见,像一条束缚着他的锁链,一辈子也解不开。人们难免觉得他贪婪,他得回一只手,不过是不可以再玩魔术罢了,不是应该庆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