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文化苦旅》简评(4)

时间:2021-08-31

六 空灵笔法与沉郁风骨交互嫁接,生发和谐美感

  空灵与沉郁显然不是一个概念,但余秋雨的散文却将空灵笔法与沉郁风骨合成了一种“完整体”,从而使山水风物有了灵性,历史人物“起死回生”。《夜航船》起笔便进入了宏阔的意识流程,从明朝张岱的《夜航船》娓娓说起,竟然想到现实中的夜航船“历来是中国南方水乡苦途长旅的象征”,接着想起故乡船上的笃笃声与山腰破庙木鱼声的巧妙相似,想起故乡山民们被笃笃声掀起的“思想狂澜”,以及乘船外出谋生的山民,久盼无望投水的妻儿,回乡光耀门庭的暴发户,渐渐气派的船老大,继而切入张岱《夜航船序》所载“知识的优势转眼间就成了占据铺位的优势”的逸事,再切入到“夜航船文化”以及上了“吾乡”文化夜航船的几位大师 ――鲁迅、周作人、丰子恺,终篇竟是与祖母关于笃笃声的争论!笔锋之轻灵可见一斑。看似浮光掠影,却蕴藏着几多沉郁!那只夜航船,“船头画着两只大大的虎眼,犁破狭小的河道,溅起泼刺刺的水声。”那不是普通的船啊,那是“山村孩子心中的船,破残的农村求援的船,青年冒险家下赌注的船,文化细流浚通的船”。人生的悲欢离合,文化的流通歇滞,让人无法轻松。但就在作者这近乎悲剧的体验里,我们感受到了深刻的美。作者在《夜航船》结尾写道:

  “记得有一天深夜,幼小的我与祖母争执过:我说这笃笃声是航船,她说这笃笃声是木鱼。究竟是什么呢?都是?都不是?抑或两者本是同一事件?祖母早已亡故。也许,我将以一辈子,索解这个谜。”

  我们已经无法区分此处的空灵与沉郁了,但我们同样无法漠视这段文字给人的整体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