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离思》道教文化(3)

时间:2021-08-31

  凡大旱之年,巫者相率歌呼于群,以通神娱神,于是先民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感应巫术,即男女交配以祈甘雨。《诗经・小雅・甫田》说的就是此事:“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毂我士女。”依照巫术交感原理,男女交合既可以促进万物茂盛,还可以感应雨水。董仲舒《春秋繁露・求雨》曰:“四时皆以庚子之日令吏民夫妇皆偶处。”也就是说在祈雨时命令官吏之妻皆会其夫。

  加上我国自古就有崇拜生殖的信仰,我国上古时代的原始宗教就有祭祀、祈雨、性爱结合的特征。认为云雨和男女性爱有关:“雨犹人之精液也。”(王充《论衡・祀义篇》)道教经典《太平经》云:“天不雨,地不生物,阴阳隔绝,是由于男女不和,男女者,天地之本也,男为天,女为地,阴阳交会,乃致时雨。”(《太平经・一男二女法》)闻一多先生曾说:“我常疑心这哲学或玄学的道家思想必有一个前身,而这个前身很可能是某种富有神秘思想的原始宗教,或更具体点讲,一种巫教。”因此,可以说,“巫山云雨”典故有着浓厚的道教色彩。

  原始道教巫山云雨的典故,和男女合欢有着很多相通之处。而元稹这首诗的后半部分也是最好的注脚。第三句,作者以花喻人,在“花丛”(按:应指很多女子)中“懒回顾”,为什么呢?最后一句说出了原因所在:一方面因为“修道”,元稹生平“身委《逍遥篇》,心付《头陀经》”(白居易《和答诗十首》赞元稹语),信仰道佛二教,经常诵读道教典籍:“闲读道书慵未起”(《离思》五首之二)、“授我《参同契》,其辞妙且微。”(白居易《同微之赠别郭虚舟炼师五十韵》)元稹对当时流行的道教房中术丹田理论也不陌生,“密印视丹田,游神梦三岛。万过《黄庭经》,一食青精稻”(《和乐天赠吴丹》)。在元稹《会真诗三十韵》中更能看出道教房中术与艳情诗之间的关系,作者在仙道之事伪装下大胆描写自己和莺莺相恋、求欢、做爱的情景。此诗可看作中晚唐艳情诗仙格化这一特殊的文学现象开先之作。至此,我们就理解作者把道教和“心上人”作为无暇回顾的两个原因了。可见诗人在修道过程中与该女子关系极为密切,这种风流韵事即使对方死后也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