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卷首的《春痕》,是为了纪念“在辽东惨死的林宗孟先生”的,林宗孟是林徽因的爸爸。与徐志摩同时代的穆木天在他的《徐志摩论》里说《春痕》“只是形容词的堆砌”,这是偏见,说明穆木天没有仔细读就想当然地发议论了。同为父亲和女儿共同的好朋友,徐志摩作文纪念死者,会没有内容?沈从文在《轮盘》的序中说的“华丽局面”和“独特的华丽”只是就行文而言,穆木天却把它当作了一切。
集子中的《老李》描述了献身故乡教育事业的“老李”惨遭暗算的故事,《家德》赞美了一个普通的佣工。都是以下层劳动人民生活为内容的作品,这在徐志摩,是难得的。最末的与书名相同的《轮盘》,其中的女主人公倪秋雁是依着陆小曼的现实来写的。小说中有急切的呼喊:要解放这年仅二十三岁的姑娘,她正在往下坠向一个无底的深潭,一个魔鬼的大口!可能为了庆贺他与陆小曼的结合,徐志摩特意把这本小说集命名为《轮盘》。
别的地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在成都,现在要弄到有价值的民国旧平装文学书,不花大价钱,是不可能的了。
这本《轮盘》,内容是齐全的,但是封面、扉页和封底,凡是原先有公家图书馆藏书印的,都被挖成了窟窿,还用玻璃纸贴得严严实实的。好在这些动作丝毫没有伤害到文字和封面图案,对于不以收藏为惟一目的的我们,是无碍的。我把《轮盘》混在一堆民国印本中,其中有几本我是不要的。先让老板算总价,再分别问各本的价,直到我认为可以接受了,才“埋单”取书走人。
这回,除了得到《轮盘》,我还弄回了冰心的《南归》。但是遗憾得很,《轮盘》和《南归》本来都是珍贵的毛边本,前藏者不是“毛边党”,用菜刀把毛边割得血淋淋的,三条并不齐整的边沿述说着往日毛边的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