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个角度来说,追求的高度决定了生命的高度。应该说,客观上的美丽往往是短暂的,就像鲜花的烂漫与凋零,就像青草的翠绿与枯黄,就像容颜的妩媚与憔悴,似乎就在转瞬之间已经“朝如青丝暮成雪”;但是生命的高贵在于情感,在于精神,正如帕思卡尔所说:“人只是一根芦苇,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然而却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人的全部高贵就在于思考。”因为在思考的过程中,生活中转瞬即逝的美丽就会在心底凝固为永恒。在追寻中,也许青春的容颜不会回来,但青春的血液可以再次涌动在体内;也许青春的快乐无处寻觅,但青春的柔情可以再次弥漫在心间。在夕阳的余光中我们追寻日出的壮美,在萧瑟的秋风里我们追寻群芳吐艳的繁华。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追寻的其实不是从前,而是一种温暖,一种力量,一种美丽呀!也许一个人身体健壮结实,而他的心已如死灰;也许一个人身体衰弱不堪,而他的心却春意盎然。失落的青春何处寻?精神的家园草萋萋,那里的风景最美丽。
《青春》是与生命同行的感悟。当我们跟随着作者遥望青春如烟袅袅飘散的时候,生命的篝火却在熊熊燃烧。作者似乎阅尽人世沧桑风雨,仰望今日风轻云淡,追忆昔时彩霞满天,那泪水打湿的不仅是难再的青春,更是无情流淌的生命。青春的美丽、青春的短暂、青春的伤感,作者对青春的叹惋难道不正是对生命感悟的放大吗?生命与青春一样不可复制,生命与青春一样拥有斑斓的色彩,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难道生命不是一本太仓促的书?追忆青春,引发的是我们对生命珍重的思索。
青春的眩目的色彩后面同样也有失落的灰暗,生命快乐与幸福的大厦同样也建立在痛苦的基石上。青春与生命都在诠释着这样的哲学命题:快乐与痛苦、幸福与忧伤。追寻与失落都是人生不可分割的部分,在共同演奏着壮丽而缠绵的生命交响曲。只有清醒地认识到青春和生命的短暂,才能真正理解并珍重、享受生命的快乐,接受生命的忧伤,珍重生命的点点滴滴。 当然,作者对青春和生命的感悟之所以一唱三叹、委婉动人,还在于作者没有采用空洞抽象的说理来谈青春,谈生命,而是沉入心灵的最深处,奏响生命中最真诚的心曲。这心曲回荡在人生的舞台上,这心曲荡漾在青春的笑靥里,这心曲徘徊在生命的步履中。
可见,作品真正的力量应该从心中汲取,这样才能使个体的感悟升华为群体的共鸣,这就像宋代词人蒋捷的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作者写的是个人的人生经历,但何尝不是许多人生命的缩影呢?含着泪的倾诉,挟裹着人生风雨的喟叹。
搭建起青春的祭坛,祭拜的不是逝去的岁月,而是拥抱充满希望的未来;流淌着苦涩的泪水,不是为了淹没青春的花朵,而是为了滋润生命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