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腮帮子鼓胀几下,吞咽一口唾液,内心叹息罢,弯腰从雪窝里抠出那把刀。你再一次抬起头来,大家依然无动于衷。你只好试试刀锋,左手抓过狐狸,把它构造精美的头颅向后一扳,用嘴吹开它脖颈上飘逸的柔毛,右手缓慢而沉稳地举起刀……
狐狸本能地痉挛起来,恐惧中闭上那美丽绝伦的双眼,悠长地哀鸣一声,悲戚至极。
士兵们似乎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几乎同一时刻,全扑上来,七八双粗糙的大手伸出来:“别……”
时间凝固了。脸上裂花的新兵呜咽着说:“哨长,还是放走它吧,有它来这儿和我们做伴,哨卡不是少些寂寞、单调、枯燥,多些色彩吗?我……情愿每晚多站一班岗,也不要狐狸围脖儿……”
你的思绪变得明晰,沉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爱怜地抚摩几下新兵的头,心里说你也教育了我,尔后手一甩,刀“嗖”地飞出老远。
狐狸蜷曲雪地,试探着抖抖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士兵们中间逡来逡去,待大伙儿让开一条路,便腾跃着向雪野掠去,士兵们目送一团滚动的红色火焰,没入辽远。
你强烈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涅盘之后,和哨卡从此结上不解之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