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朗沙太太,如果您想听的话,我要讲到古怪的地方了,我想起这件事情来就是因为听您说您的衬衫给作了法。那一家的厨子是个女的,跟我一样的是个有色人种,跟我一样的带得有不少法国人的血统,跟我一样的总跟那些画符念咒的住在一块儿。
但是她的心很硬,她在什么事上都帮老板娘一手,她喜欢看这一套热闹,还给姑娘们散播些闲话。老板娘对她比对什么都信任,现在就对她说:喂,我到哪儿去才找得着那个臭婊子呢?因为老板娘刚要叫警察把她带回来以前,她已经跑出了百新街了。唔,厨子说,我懂得一种符咒,在这里纽俄连斯行得通,有色人种的女人就用来招回她们的男人,七天之内他们就回来了,很高兴住下来,可是他们也说不出为什么,连您的仇人也会回到您这边来,还相信您是他的朋友哩。这的确,这实在是一种纽俄连斯的咒法;他们说就是隔了河也灵验呢……他们就照着厨子讲的做了。
他们把这姑娘卧室里的溺盆从床底下拿出来,他们放了水和牛奶在里边,再把她剩下在房间里的东西,找得出多少就掺和进多少:她刷子上的头发,粉扑上的面粉,还有她的一小片一小片指甲,那是他们在她惯常坐着修手指甲和脚趾甲的地毯边上找出来的;她们又把沾了她的血的被单浸到水里去,从头到尾,厨子在上面念念有词,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楚,可是到了最后,她对老板娘说:吐一口唾沫下去。
老板娘吐了,厨子就说,她回来的时候,她就会变成您脚底下的烂泥。白朗沙太太滴答一声合上了香水瓶:“唔,后来呢?”后来在第七天晚上那位姑娘回来了,样子像害了大病似的,还是穿着原来的衣服,什么也没有改,可是很高兴在那个地方了。 有一位客人说,欢迎你回来,妮纳蒂!她刚要开口和老板娘说话,老板娘就说,闭嘴,到楼上去,打扮一下。妮纳蒂,这位姑娘就说,我一下子就下来。此后她就安安静静地在那里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