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戒汪曾祺的艺术特色(3)

时间:2021-08-31

  三.文体特征的散文化

  汪曾祺的小说具有鲜明的散文化的结构特征,连他自己说:“我的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散,这倒是有意为之的。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汪曾祺短篇小说自序》)。《受戒》结构松散,舒放自由,多生活场景、细节,还有经验、掌故、风俗等等,这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小说的故事性。但却另有一种随笔似的自由和亲切。

  《受戒》零零散散地讲述了多个事件,情节因素很弱,每件事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作者只是用了九个“……”表示了时空的转换,每个事件的叙述也是娓娓道来,不急不躁,没有一般小说中激烈的矛盾冲突,留给我们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氛围,一种对生活的印象。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是平平淡淡,并没有细致入微的工笔细描。如描写小英子母女“两个女儿,长得跟她娘像一个模子里托出来的。眼睛长得尤其像,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头发滑滴滴的,衣服格挣挣的……”注重捕捉人物的话语、动作与神情,文笔自由洒脱,勾勒出人物的音容笑貌,这些方法都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小说散文化的特征。 

  汪曾祺的小说之所以会出现散文化的倾向,首先应该说在这方面汪曾祺是深受沈从文先生的影响,在沈先生的很多小说里也体现出散文化的倾向。其次这是与写意小说营造深具魅力的意境的追求向一致的。以有形表现无形,以有限表现无限,只有小说散文化,才能实现无限意蕴生成的可能性。所有这一切,反映到汪曾祺小说中必然是散文化的倾向。

  四.语言风格的生动与简洁

  汪曾祺的小说语言亦是别具一格的,简洁明快,纡徐平淡,流畅自然,生动传神,《受戒》是以汪曾祺的故乡苏北水乡为背景,《受戒》中运用的俗字、方言、俚语,以及口语化的语句,使小说的地方色彩更加浓厚:

  “这地方的忙活是栽秧、车高田水,薅头遍草、再就是割稻子、打场子。”

  “荸荠的笔直的小葱一样的圆叶子里是一格一格的,用手一捋,哔哔地响。”

  “车”、“薅”、“打”、“捋”等,苏北水乡人们的日常生活用语,这些词语对于我们来说很新鲜,能提高读者的阅读兴趣,使读者加深对文本的理解。方言或俚语的大量使用,使得作者的表达感情和事物更加生动,形象。

  汪曾祺说:“要使语言生动,要把句子尽量写得短,能切开就切开。”在《受戒》的语言句式中,短句占了统治地位。如“……这地方兴换工。排好了日期,几家顾一家,轮流转。不收工钱,但是吃好的。一天吃六顿,两头见肉,顿顿有酒。干活时,敲着锣鼓,唱着歌,热闹得很。其余的时候,各顾各,不显得紧张。”这些句子以短句为主,最长的一句也不过十字。大量短句的使用,使句式变化多样,避免了行文节奏上的呆板与单调,而且句子短就形成了文体活泼,简洁,使得小说富于生气。

  作为汪曾祺小说的代表作,对《受戒》的分析我们也可以管窥汪曾祺小说的总体艺术特色,风格自然、恬淡,景致优美淡雅,人物性情淡泊,故事情节淡化。他的小说创作独辟蹊径,成就了独具特色的汪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