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王维《鸟鸣涧》散文随笔(2)

时间:2021-08-31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月出”,一轮明月破云而出,正在树上栖息的山鸟惊觉起来,这里的“惊”用词极妙,若联系后面的“时鸣春涧中”会有特别的味道——不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惊恐、惊骇,而是一种淡淡的惊喜。什么样的月,会惊鸟;什么样的鸟,会被月惊?是一个值得细细体味的话题。“月出惊山鸟”,贾平凹先生的《天上的星星》里有类似的描写:“月亮从村东口的那个榆树丫子里升上来了。它总是从那儿出来,冷不丁地,常要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先是玫瑰色的红,接着,就黄了脸,瞬间,它就又白了,极白极白的,夜空里就笼上了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山鸟为什么会“时鸣”, 显然“月出”后,又极尽了其颜色变化之能事;不断变化色彩的月,才会引得山鸟兴趣盎然。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诗人没有明确地介绍是什么鸟;但它知情识趣,分明是既聪慧又灵性,还有一副清脆悦耳的好嗓子的“好鸟”。在既静又空的春夜里,山鸟婉转啼鸣,其声音清脆而悠远,轻柔的月光似乎也被鸟鸣声掀起了阵阵涟漪,从而引起声、色、态的丰富变化,生趣盎然;至此,诗人之“闲”,也被表现的淋漓尽致。“春涧”与“春山”互为照应。放在明处的,是葱郁的树木,淡雅的花朵;放在暗地的,则是馥郁的花香,无声的春水。诗人有意识地淡化沁人心脾的花香,静流无声的春水,但给读者留下无穷的想象空间;同时“只见其声,不显其形”的山鸟,用它天生的好嗓子,让清脆的鸟鸣充溢其间,诗作便有了隽永的韵味和无限的遐想。

  诗人笔下,春山静寂宜人,禅味十足,我们从“空”和“中”仔细品味。

  大家知道,盛唐山水田园诗,继承了陶(渊明)谢(灵运)山水田园诗的精神旨趣,在大自然中追求任情适意、快然自足的乐趣,领会老庄超然物外,与大化冥合为一的境界;从东晋以来形成的澄怀观道、静照忘求的审美方式,在盛唐进一步与仙境和禅境相融合,开始形成中国特色。佛教吸收了道家的自然观念,将山水自然看成是“法身”的象征,并视其为佛“静悟”的意向据。王维、常建、裴迪等诗人,其笔下的山水田园诗表达禅意时,都不是禅语,而是以寂静清淡的自然景物所组成的意向。  王维诗中的“空”,表面上以自然山水之空,来“空诸所有”,实质则表达禅意上的“顿悟皈依”;那灵性的鸟,在“空”之“中”,同时,把“我”也植入“空”之中,昭示出“万物与我皆在空”。但是佛理讲究“定”,定能生慧;定就要“观照”。如果说《鸟鸣涧》诗中有画,那么,一个我在“画”之“中”,一个我在“画”之外。

  总之,王维的《鸟鸣涧》清新闲雅,空灵淡泊,优美空静,富有禅意和韵外之致的特点,值得我们细细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