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滕王阁序》的“序”正名(2)

时间:2021-08-31

  新教材《滕王阁序》注释①的说法,其出处可能很多,但最初可能是源于《王子安集》中《滕王阁诗序》的题名,抑或是源于《滕王阁序》最后一节中的几句:“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如果真的如此,那么笔者认为:首先,《王子安集》中的题名,一方面有可能也像当今的专家、学者们一样,是拘于“序”的传统分类而那样题名的;另一方面对于《滕王阁诗序》的题名,我们也可以有不同的理解:除了可以理解为《滕王阁序》是《滕王阁诗》的“序言”外,因为《王子安集》是将《滕王阁序》和《滕王阁诗》一并选入的,作为一个作品,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将《滕王阁诗序》理解为《滕王阁诗》和《滕王阁序》的总题名呢?如此看来,我们就不能一味地把《滕王阁诗序》看作是《滕王阁诗》的 “序言”。假如这样的分析能够成立的话,那么,中国青年出版社1979年出版的由中国人民大学语文系文学史教研室冯其庸等六位先生选注的《历代文选》,将《滕王阁序》和《滕王阁诗》的总题名标为《滕王阁诗序并诗》的做法就很值得商榷了。第二,根据《滕王阁序》最后一节中的几句话就把《滕王阁序》说成是《滕王阁诗》的“序言”无疑是欠斟酌的。因为对“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句中的“引”字,我们决不能将其简单地理解为“序言”,其理由有三:其一、此四句之前有“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而此四句之后有“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因此,根据具体语境来分析,“引”字固然可以理解为名词,但应是借指作者即席作文赋诗之事,而有“开下”、“开导”之意(见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引”字注条),亦即今之“抛砖引玉”之谓,实为谦恭之辞;其二、从作品的主题来看,《滕王阁序》和《滕王阁诗》应该是基本一致的,只不过是先后赋得但却是一气呵成的,完全类似于一唱一和的一文一诗,岂能因为《滕王阁序》是文就将其说成是《滕王阁诗》的“序言”呢?另外,假如硬是要说《滕王阁序》是《滕王阁诗》的“序言”,那么,这样的“序言”,恐怕古今中外也难得一见。因为《滕王阁序》虽则在主题上与《滕王阁诗》基本一致,而在手法的运用上,则是大量运用了“赋”的铺陈开张等手法,写得比“诗”更加纵横捭阖、规模宏丽、文思飞扬、才情荡漾——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连许多读书之人,也是只知有其“序”而不知有其“诗”,我们有谁又曾见过有如此喧宾夺主的“序言”呢?其三、从王勃当时的心理来看,因年轻气盛、狂放不羁的性格而“擅杀官司奴,遇赦除名”,虽然在《滕王阁序》和《滕王阁诗》中难以看出他对此有多大的怨气,但是,此时的他深感自己空有“潘江”“陆海”之才而“无路请缨”,苦闷而又无奈,因而当他面对着“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和洪州的一帮官僚名士的时候,即时、即景、即事、即人,情志难抑,于是便挥毫泼墨,翻“江”倒“海”,纵情扬志,腾龙舞凤,一发难收,一气赋成一文一诗,从而藉此一展其“不坠青云之志”,“高山流水”之情,以求能再度“下陈蕃之榻”。所以,追根求本,斟情酌理,《滕王阁序》也很难认为是《滕王阁诗》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