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序》的“序”是序言吗(3)

时间:2021-08-31

  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古文鉴赏辞典》将《滕王阁序》定位为“临别赠言”,其出处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滕王阁序》的最后一节中有“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坵墟,临别赠言,幸承恩於伟饯。”的句子。但是,笔者认为,如果孤立地根据这几个句子就将《滕王阁序》定为“临别赠言”——“赠序”,这无疑是一种望文生义的做法。其一,中华书局1982年6月出版的吴调侯、吴楚材先生选编的《古文观止》中对《滕王阁序》的有关背景是这样注述的:

  ……咸亨二年,阎伯嶼为洪州牧,重修(滕王阁 笔者注)。(上元二年 笔者注)九月九日,宴宾僚于阁。欲誇其婿吴子章才,令宿构序。时王勃省父,次马当,去南昌七百里。梦水神告曰,助风一帆。达旦,遂抵南昌与宴,阎请众宾序,王勃不辞,阎恚甚,密令吏,得句即报。至落霞二句,叹曰,此天才也。想其当日对客挥毫,珍词繡句,层见叠出,洵是奇才。

  根据对众多有关史料的综合考证,这里的注述是基本可信的。而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无论是吴子章“宿构”之“序”,还是王勃即席赋得之“序”,都不应是“赠序”。因为当时的滕王阁宴是阎公为其婿吴子章刻意而设,势当为阎公于宴上指阁为题,虚邀众人即席赋文,以决品第;而王勃当时省父路过,邂逅巧遇,出于古代文人素有的雅趣——以诗文会友,于是他这个不速之客便在不知阎公设宴初衷的情况下,遣兴挥毫而触怒了阎公,这样哪里还有什么“临别赠言”之意?更何况王勃很可能原来根本就不认识宴聚的一帮洪州官僚和达士,抑或是只闻其名却素无交游而已,所以这位远客才会被安排在“末座”,完全是出于“以诗文会友的习惯”和阎公的“虚邀”而即席邀才扬志,又何以要“以正言相勖勉”(见商务印书馆1993年8月版《汉语词典》释“赠言”条)?其二,从《滕王阁序》最后一节中关于“临别赠言”的那几句话的具体语境来看,其上句中的“今晨捧袂,喜托龙门……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显然为“自叙以省父遇此,得与宴会,不敢辞作序之意”。(见中华书局1982年6月版《古文观止•滕王阁序》夹注)如此心境下所作之“序”又如何会是“赠序”呢?且后文中的“登高作赋,是所望於群公。”意即“登高阁作赋,勃诚不能,是有望于在会之群公也。○勃居末座,而僭作序,故以逊词作结。得体。”(见中华书局1982年6月版《古文观止•滕王阁序》夹注)这样看来,《滕王阁序》就更不可能是“赠序”了。而文中所说的“临别赠言”的“言”字,当是运用了古人最常用的借代格,用以代指整个《滕王阁序》和《滕王阁诗》这一文一诗。  所以,笔者认为,《滕王阁序》实际上就是《滕王阁记》,(如同《岳阳楼记》、《醉翁亭记》等,)而这里的“序”,作为一种文体,理当就是“记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