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词名句的随想(2)

时间:2021-08-31

 读诗词名句随想二

  那一片湖,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波光云影;那一个人,是“一蓑风雨任平生”的豪迈大气。在某个雨过天晴的日子,他们相遇,他煮一锅东坡肉,在苏堤边徘徊,笑一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是说湖,也是说自己。

  “淡妆浓抹总相宜”是一种境界吧,对于女子,那定是“绝代有佳人”般的芳华,那是一种美的最高体现。对于艺术,那定是“此曲只应天上有”般的震撼灵魂,那是一种美的最高表达。对于生命呢?是的,生命呢?

  我总是将世界上的美归于生命之美,那“淡妆浓抹总相宜”又是怎样一种生命之美的无限升华?作诗之人笑了,他是否在说他自己就是这最佳的佐证呢?他的生命是浓丽的,高歌一曲“大江东去”,身后巨浪滚滚;他的生命是张扬的,唱一出“明月几时有”,任留千古评说。然而他的心灵是淡雅的,它可以将无限豪情煮进一锅香气扑鼻的东坡肉;他的心灵是静守的,它可以在三百荔枝中笑谈古今事。也许,诗人本身就是用他的生平为我们述说了生命的“淡妆浓抹总相宜”。

  金戈铁马已去,望不见那一轮昔时明月。太匆匆,挡不住的是似水流年。那些人去了又来,他们传达的却是那不变的哲思:“淡妆浓抹总相宜”。

  于是李太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都化作杯中酒,于是曹雪芹的“千古奇谈《红楼梦》”都揾作梦中泪;于是钱学森在那枚火光上天后又钻回了实验室,于是罗雪娟在领奖台上金牌闪亮后又游回了那片碧蓝;于是霍金在《时间简史》后微笑,于是齐达内在球场外低调……

  他们懂得张扬生命,在生命应该闪光的地方。但他们也懂得静守心灵,在心灵应该安静的角落。只有“淡妆”时的质朴才能衬出“浓抹”时的华彩,只有“浓抹”时的艳丽才能显出“淡妆”时的空灵。

  生命,以何种形式来表现她的“淡妆浓抹总相宜”?让生命在花开的季节狠狠开放,用喷薄的美丽震撼世界,开到荼糜。让心灵在繁华过后留一泓清泉,涤荡灵魂。

  如果生命是一池清澈的湖水,请张扬生命,静守心灵,给其一片西子湖般的美丽。在生命的最终,我们带着裙角还未风干的池水,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可以露出欣喜的笑容:

  淡妆浓抹总相宜。

  读诗词名句随想三

  “饱读诗书气自华。”诗词,如一束空谷幽兰,沁人心脾;如一杯香醇美酒,悠长缠绵;如一声冲霄清吟,豪迈坦荡。诗的浪漫,诗的缠绵,诗的愁绪,诗的意境;词的豪迈,词的清丽,词的哀怨,词的氛围,给予我以极大的乐趣与思索。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寥寥数字,却让我仿佛看到了陶渊明的衣絮飞扬,超然脱俗。连绵起伏的群山,幽长蜿蜒的小径,浓绿灵秀的田野,遍地的似锦雏菊以及微微的风。陶渊明,这样一位著名的田园诗人,就生活在这一片独好的风景里。可是,他却是在放弃了荣华富贵,退出仕途之后,才过上如此恬静的生活的。诚然,放弃就意味着获得。有时候,我们需要放弃。当我们放弃一样东西时,上帝不会亏待我们,他会赠予我们另一样东西。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萧索,悲壮。易水边,飒飒的风声,华盖下燕太子殷殷的期待与满腹的担忧。而荆轲,却坚定着他的信念——刺杀秦王。“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荆轲,一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伟大人物,虽未刺秦成功,可他的勇气,他的决心却时刻在告诉我们: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坚定信念,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一个桀骜不驯的灵魂,一代诗仙,却与繁荣的大唐王朝一同销声匿迹。杨相国脸上永恒的恼怒,高力士手中高高扬起的官靴,都折射出他的傲气与清气。李白,诗剑双绝,“狂到世人皆欲杀,醉来天子不能呼”。他的狂,他的不驯,是他的真性情,是他对奸臣的鄙夷与不屑,不管怎样,人首先要有自我,不能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个性是一个人的魅力,是自我的体现。

  诗词,有着太多的学问,有着太多的奥妙,有着太多的启示。诗词,正散发着它独有的迷人的光辉与芳香,等着我们去采撷,去思索。

  读诗词名句随想四

  一

  爱书人面对满架的图书,也许会想到明代杨循吉的诗句:“岂待开卷看,抚弄亦欣然。”

  小时候我觉得这句诗匪夷所思。书是用来读的,读书是件有趣的事,而仅仅“抚弄”,又有何乐趣可言呢?如今我却感到这句话真是妙不可言。其中的道理不是仅凭文字就可以说清楚的。只有日日以书为伴,浸淫于书,日久才会自然产生杨循吉所说的这种感觉。太喜欢书了,所以即使不“开卷看”,仅仅用手指轻抚书的封面或者书脊,也会感到一种难言的愉悦。有的时候,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抚摸一番,然后放回去,再抽出一本……不知不觉,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我想当年杨循吉一定也是手中拿着一本书,抚弄再三,心中窃喜,或者自顾自地笑出声来。这样傻吗?傻。这样有理由吗?没有。那为什么如此?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郑振铎先生的口头禅——“喜欢得弗得了”。

  二

  博尔赫斯被誉为“作家的作家”。对于这个称号,有一句冷霜的诗与之相应:“命运指引命运,书繁衍书,一支小火被点燃,是借另一支要寄身其中的蜡烛。”

  这句诗用一个脱胎于“薪火相传”的比喻,形象而又深刻地指出了文学的一个基本属性。文学创作固然离不开个人的独创性,但又离不开历史。一个作家的作品总是来源于前人的作品,所以说“小火被点燃”是“借另一支蜡烛”。但同时,这支点燃了小火的蜡烛也得以寄身于小火之中。也就是说,前人的作品在后来者的作品中得到了重生。一方面是前人的作品给后世提供了创作的源泉,另一方面前人的作品又通过后人的作品得以传承,获得发展。于是,一切文学作品都融入一个无比广阔的历史,而这历史正是通过一切文学作品得到表现。这就形成了一个“大道周行的宏大叙事”(胡续冬语)。

  三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辛弃疾的这句词披露了这样一个事实:“新词”中的“愁”是“强说”的,而真正识尽了愁滋味,却说不出了,最多说说天好冷之类。

  的确如此,一方面,有限的语言文字无法承载近乎无限的痛苦。极度痛苦之下,只有闭口才感到充实,而开口却会感到空虚。另一方面,快乐趋向于发散,所以相对容易表达出来与人分享;而痛苦则是“沉淀”的,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诉说的个人体验,趋向于自我。正如鲁迅所说:“人们的苦痛是不能相通的。”值得注意的是西方也有类似的说法。饱尝痛苦的卡莱尔在发疯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留下的,仅仅是缄默而已。”

  [点评]

  本文在名句的选择上凸显了个性。三则随想,第一则是对杨循吉诗句中蕴涵的个人体验的再体验,第二则比较清楚地阐释了冷霜诗的含义,第三则是从原因上解释辛弃疾的词句,并举出卡莱尔的遗言作印证。整篇文章引用精当,行文自如,但有些分析尚欠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