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轻浅,一起等时光老尽散文(3)

时间:2021-08-31

  曾以为文字可以一直为伴,只是在不肯将栖的夜里独自听着潜藏的低诉,不再能够心安理得梳理夜夜清唱的慌张。我想我写来写去,仍发现自己很失望,故事总是以悲剧收场,自己入了戏,别人未曾入戏,觉得很累。偶尔感到缺失,听见心底的声音,就像某种修为,不甘心抛却尘缘,达不到圆寂,所以一直在质疑。看见的感情,都依附于尘烟,成不了极品,就像某人说的那句,即使再过宏伟,亦是海市蜃楼般的过眼云烟。即使心里难过,亦不会过多赠送自己不多的感情。

  或许我是真的失望了,太多的人过来指指点点,相识了很久的大哥,突然说我在浪费生命,浪费时间,浪费才华;相识很久的朋友,只是淡淡的说:末,我再也找不到黑色的文字。想想也是,再也难以打动自己,全部已成垃圾,没有必要再写下去。

  然后就是八月初的某一天,再次爬上好心情,看到你六月发的那篇文章,时间荒洪,你一直在,很是愧疚,言谢终究感觉浅薄。貌似我总是后知后觉,黯然开头,失望收场。很多话,即使换个时间说,仍是如此,我仍然一向感激。那时的邂逅,是此生美丽的遇见,本是可以一直如此走下去,快乐长伴,欢松相行,只是苦于都有困惑。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愿向彼此道破,并不是有所隔阂,只是不想大家都陪着一起难过。我已经很久不去碰黑暗的文字,希望自己可以未曾见,得以遗。有些痛,大底都在,是不想连痛都痛得没有颜面。时间越走,越是容易失望,想看淡,最后往往看破,以至回首的时候仍是生无所念。同是女子,我知道,谁都不比谁好过,很多悲伤,就像失控的水龙头,奔走在控制之外,自己的感情浅薄,不能跟上风的速度。我把你放在一隅,如同放置另一个自己,希望它能随意健康生长起来。

  那一天晚上,在QQ上看见你的生日,忆着度过的时日,想趁着这未晚的行岁,将你锁在心灵深处,如同小心翼翼存放在香页中的书签。经书日月,粉黛春秋,缜密的心绪,忽明忽暗如夜幕下的萤火,闪烁之间瞬间老尽。我始终在想,若遇无伤,年华可否不再虚设?

  十分冷淡存知已,一曲微茫度平生。很偶尔地看到这句话,之后不可避免地喜欢,将在写在白纸上,一遍一遍。往后的岁月或许还长,未来未知未定,并不能预料什么。不想苍茫地拾掇几缕遗失的铅华,扪心自问,何时得以缘聚,心里饱合的满足,是因为自身的肯定,不管时光如何穿梭,这流年的扉页里,你不会与我遥远。弥漫于眼睑里的痕迹,是会像天边袅袅的云烟,萦而不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说话,任何事情于指尖不过是浅灼的浪花,没有半点波澜,早已过了挥霍的时代,看书写字,到最后,再也想不起自己的故事。

  很牵强地想要维持一点幸福感,就当从来未曾遇见,偶然想来,终还是困于自给自足的虚无。仿佛山林向四季起誓,海洋向沙滩起誓。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想起那时看《阿飞正传》,两个受伤的女人,曾经都已以是他的最后一个,当她们都被阿飞抛弃的时候,看到她们在楼下争论,无非是爱谁多点少点的问题。其实细来想想,都是输家,有什么好争的,无论是谁,在被他抛弃的时候,就已经输了,这样努力地强撑着一口气,无非是想证明什么。

  一个人若沉静太久,提笔就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正如不说话太久就不再想说,太久没写东西连写的念头都没有。然而,所有的心事,不过是一株迟迟未能盛放的莲,仿若印象里的画面,古装女子于月光下焚香抚琴,夜风挑拔额前的发迹穿风拂面,幽幽缅怀的流年,仿佛客死他乡,没有来日方长,一直闭于记忆里。

  对彼此的期望,是要做一个安静的女子,活在当下,有足够的理智与心力撑起时岁的考验。即使间或厌倦,仍可以无限于空间来回穿梭进退自如,与生俱来的偏执阴影和缺口若弃之不得,要学会与之其存,即使是沙,也要做那只经得起磨砺的蚌壳,让它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柔软。散步养花,沉淀心情,要相信那些迎面而来的风风雨雨,艰难困苦,都是抵达前方的必经之路。

  你好,我好,这或是至今为此潜藏心底能够拿在手上掂量的最低最真最后的愿望了。即使同一条路,也不能赶上与人同走终点,谁又知道往后要怎么样呢!是自己要成全手上的时间,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或许一辈子并没有那么长,不想兹生纵多细枝茉节。有时,是想在一夜之间老去,什么十七年少,什么二八韶华,统统都不要,轻而易举,守得云开见日明,如同别人将感情守得天长地久,遍地生花。什么都已经尘埃落定,未来未知未定,终将化成夕阳西下的烟云,再没有什么变故,什么强硬的事实,失望的鞭挞,可以改变这亘古的事实,借以来腐蚀不被世居所容的坚持。如此甚好,未及的祝福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欠妥在心里隐隐不安了。

  落落,知道你明白,很多东西,即使不摸不碰,却仍旧像宿命的胎记般形影不离,是以觉得悲伤,觉得无望。以前尚且还觉得,幸好还有文字为伴,不至于觉得太贫瘠,随着时间渐行渐远,终究还是有点不明就里的失望。我给相识了很久的朋友留言:潜移默化般淡去的微光,世居的情愫悄然隐藏,不能彻底两立,视之不顾,又不愿唯诺附势,软骨趋时。我对自己说,若犹疑可以下酒,现实终可一苇渡杭,前程更可一醉方休!然而该走的,该留的,谁又能说得清呢,自己也并不能掌控。或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没能正真懂得。仿佛一直描写的感情,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即便相忘江湖在前,山穷水尽悄然重逢在后,都不过是锦色无常锦上添花的一场惊喜,又怎能轻易说服自己全力以赴呢。如此想想,是不该让安身立命的道义绝尘而去。尘烟虽俗,如今却不想弃之。

  我现在的确想要寻常。即如树,若能顺时顺律,四季长青,平平淡淡,心如镜面,或许正是我所求的幸福。一直无望,时间越长,内心越是残缺不全,苦不堪言。很多时候,我在想,一直不肯成全的,都是自己,孤注一掷,曲高和寡,各自吞咽,切已之痛,那样的感情,一生有一次就已足够。一辈子或许真的没有多长,缱绻在脚下,能够让自己乱了方寸的理想,到底是无以计量。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是在还前世的债,还是积后世的德  很多事情,慢慢的知道想得再多也是没有结果,于是索性不再思考,按照寻常的姿态,即使山穷水尽,为这种闭门造车所承担的后果,到底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当初若是如何的话说。接受不了的东西不强逼自己接受,不热爱的生活方式,竭尽全力寻找新的支撑点,对物质不过份依赖,对当下不过份不满,对未来不对分飘浮,对感情不过分期待,所有的事情,现在是希望它寻寻常常。

  很多事情短暂,并且无常,生得虚幻,轻易便酿成了现实与梦想之间的一线冰凉。尽管如此,我相信还是有些东西可以看作比这泛泛的一切更重要,甚至是可以延续到现实生命之外,成为一种超越时空的信仰,支撑着尘寰之上的微薄生命,得以渡过那些语尽词穷迟迟钟鼓的漫漫长夜。我只要你也相信。

  生命里来过的人,仿佛一汪清水,或许是因为曾涉足其中,知道深浅弊漏,总是有不明就里的难过与念想。事到如今,我只能祈祷,得以寻常生活寻常过。

  此生,若是能够相逢,就当婉尔一笑。即使行岁已晚,仍要和你一直等时光老尽。